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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历史哲学思想的特点及其发展

  中图分类号:K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4074(2012)06006209
  历史哲学是近代以来在西方逐步建立发展并传布到世界各地的一门学科,到如今已经形成了所谓“思辩的(Speculative)”历史哲学和“批判的(Critical)”与“分析的(Analytical)”历史哲学两大思想体系。一般而言,历史哲学研究就是按照这一现代西方学科的标准进行的。然而,不容否认的是,在此之前,中西诸多思想家的思想中已经闪烁着丰富深刻的历史哲学思想的光芒。不少思想家突破了只言片语的论断情形,在他们的思想中已有成熟的历史思想理论之论述。因此,历史哲学思想不能仅以西方历史哲学学科为纲来做研究,而应当充分考虑到中西思想传统中种种复杂的情形,对中西历史哲学思想之异同进行梳理,进而揭示其各自发展的独特道路。
  一、西方历史哲学的基本涵义
  在西方,一般认为,正如丁 ?蒂森在《历史哲学史》中所表述的,“历史哲学这个名称出自伏尔泰,但这个学科却出自维柯”[1]12。虽然“历史哲学”这一术语是由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在1765年出版的《论各民族的风俗与精神》一书的导论中首先使用的,但西方学术界公认的“历史哲学之父”是比伏尔泰稍早的意大利哲学家维柯。维柯于1725年出版的《新科学》被公认为历史哲学的真正开端。
  一般而言,历史哲学主要有两种含义:就其广义而言,它是一种历史生成普遍存在的思想形态,无论古今中外,一切关于人类历史及其认识的学问,都可以看作是历史哲学。在狭义上,它是西方近代以来形成的一门专门以历史发展规律、历史知识性质和历史解释方法等为研究对象的哲学分支学科。英国著名的历史哲学家沃尔什指出,无论“在哪种意义上,各派哲学家都应该承认历史哲学乃是一门真正学术探索的名称”[2]7。在西方,同其他任何一门学科一样,由于兴趣和视野的不同,历史哲学家们对于他们所从事的学科研究的认识有着重大的分歧。然而,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历史哲学超越了追求历史人物、事件的具体性、个别性的历史学,它对人类历史做总体性的反思,探讨历史发展的一致性及其限制性的规律。历史哲学家们普遍关注的是历史的意义、人类在历史中的地位和人类文明的历史命运等问题。他们思考历史是否发展、如何发展、动力何在、有无变动模型以及历史如何解释、有无客观性,历史认识的目的、方法和判断在于什么等等问题。历史哲学从本质上说,是哲学的组成部分,它主要是“进行思辩的而不是经验的研究,完全依赖于形而上学的预先假定,而不是对事实的观察”[3]1。
  何谓历史哲学?顾名思义,就是对历史的哲学解读和反思。历史哲学解读反思的对象是历史。而人所共知,“历史”一词在西方语言里是模棱两可的。它包含了至少两种含义,一种是人类过去各种活动的全体,哲学家称之为“历史的本体”;另一种是人们根据过去的各种材料来叙述和说明的历史,它体现了人类对自我过去生活的一种认识,用哲学术语来说,就是“历史的认识”。历史的双重含义在历史哲学中的运用,导致了西方历史哲学在两个领域发展的可能。对“历史的本体”的反思,可称之为“历史的哲学”;对“历史的认识”的反思,可称之为“历史学的哲学”。用英国哲学家C?D?布劳德尔(Broadl,1887―1971)的术语来说,前者属于“思辩的学科(Speculative discipline)”,后者属于“批判的学科(Critical discipline)”。因此,在西方哲学史上,以客观历史整体的形而上研究为目的的历史哲学,被称为“思辩的历史哲学”;而以历史知识或历史认识的研究为目的的历史哲学,则称之为“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
  从西方历史哲学的发展来看,关于历史的哲学思维表现出一个显著的特征,即从历史本体的研究逐步转向历史认识的研究,从所谓的思辩的历史哲学转向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这完全契合于西方哲学近代以来由本体论转向认识论的发展模式。在19世纪下半叶之前,配合处于主流的思辩哲学,西方盛行的是思辩的历史哲学,此后,随着对思辩形而上批判的深入展开以及实证主义分析哲学的兴起,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随之出现,而后发展成20世纪西方历史哲学的重要趋势。思辩的历史哲学的典型代表有德国的黑格尔、斯宾格勒、雅斯贝尔斯和英国的汤因比等。他们立足于自身的思想体系,从历史的规律、动力、模型和意义等方面探索整个人类社会的历史行程与未来前景,力图从根本上解读人类历史。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区别前才在于,它着眼于以现有的全部材料所构筑的历史学而非客观历史本身,企图对历史学理论的目的、方法,尤其是历史学的性质和认知解读历史的能力给予专门研究,以此建立一门具有真正历史知识的学科。批判的历史哲学的代表有德国的狄尔泰、文德尔班、李凯尔特,意大利的克罗齐,英国的布莱德雷、柯林武德,法国的雷蒙?阿隆等。分析的历史哲学则以出生于奥地利的英籍哲学家波普尔和美国的怀特、亨普尔、德雷、内格尔等为代表。批判的历史哲学与分析的历史哲学从本质上说并无不同,二者都是对历史真知的认识的研究。它们的区别在于,前者强调历史学性质的独特性以及与自然科学的相异之处,后者则认为历史学性质与自然科学以及所有的社会科学是相同的,尤其在方法论上是一致的
  本部分论述主要参考了以下资料:柯林武德的《历史的观念》、沃尔什的《历史哲学导论》、威廉?德雷的《历史哲学》、启良的《史学与神学》、韩震的《西方历史哲学导论》、张广智和张广勇的《史学:文化中的文化》、陈勇和罗通秀的《西方史学思想导论》、罗凤礼的《现代西方史学思潮评析》、李秋零的《德国哲人视野中的历史》等著作,以及大量相关论文。这里还需要申述的是,历史哲学有别于史学理论。史学理论是对历史学的理论和方法的研究。历史哲学则是关于历史的总体性思辩,以及对历史知识的性质和历史理解的方法的研究。虽然历史哲学有时需要借助于历史学理论的研究成果,但这些都是服务于哲学的思辩特征的,因而它基本上是哲学的组成部分,关切于历史本身及其事件的模式和意义的反思。史学理论根本上是属于历史学意义上的范畴,其目的在于为还原或再现人类过去的一切行动、思想以及成就以揭示历史进程的规律提供方法和原则上的指导。前者完全依赖于形而上学的预先设定,后者纯粹是经验事实的考证和解释。如果说史学理论高于历史学,是历史学的理论建构,那么历史哲学则高于史学理论,是史学理论之理论,即所谓元历史学理论。就此而言,历史哲学与史学理论所共同探讨的具有人类永恒意义的原则和理念在各自的领域里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是形式,是哲学家的研究对象;后者是材料,是历史学家的思维客体。历史哲学固然跨越于历史和哲学两个学科,是这两者交叉的边缘学科,其中涉及了历史学家的历史思想,但它无疑主要还是属于哲学的,即以哲学为纲,以历史为目。当历史学家深入于历史思想,突破了历史学所能为他提供的思想界限后,该历史学家思考历史,就成为哲学家在思考了,他所进入的历史哲学思想正是哲学家视域里的历史思想。。   思辩的历史哲学和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表面看来在内容上似乎毫不相干,而且两相攻讦,互不买账;事实上,这两类历史哲学或多或少总会涉及到彼此讨论的诸多命题。思辩的历史哲学家不可避免地以分散或模糊的形式把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家们探讨的问题蕴含在他们研究的前提、目的和方法之中。难以想象脱离了历史知识的思辩的历史思维可以进行下去。同样,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家在他们叙述和解释历史时,总会蕴含着对历史本质、意义的看法,正如布莱德雷在《批判历史学的前提假设》(Presuppositions of Critical History)中所说的,“历史学必定总是建立在一种前提假设之上的”[4]5。只不过,两者的着重点不同。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所忽视的,在思辩历史学家这里成了主要论题,他们对此予以专门研究,使之体系化成为一门专门的学问;反之亦然。然而,思辩的历史哲学和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毕竟是两门各自独立的学问。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并不能抹杀它们业已存在的差别,特别是它们并不因为内在的联系而有机地统一起来,并相互融通成为统一的历史哲学。在西方历史哲学史上,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似乎看不到随历史的发展而日益弥合的趋势,尤其是在当今的西方哲学界,这一论域似乎无人涉及,遑论尝试了。这无疑是一大遗憾,同时也令我们迷惑,进而质疑:西方历史哲学为何如此呢?它有无统一的可能?中国有没有历史哲学?是不是也象西方一样?
  二、历史哲学在当代中国
  毋庸置疑,历史哲学与其他所有分门别类的学科一样,首先是在西方建立发展。作为一门学科的历史哲学,连同哲学学科本身在当今中国,都是在西方文化强势作用下硬性嫁接而产生的,即运用西方学术的理论方法来观审中国文化,从中找寻大致契合于西方学术标准的资源而建立的。我国著名现象学家张祥龙就此有个很好的论断:“这就是我们的学术现状:方法上盲目崇拜西方,极少变通和择食的能力。”[5]9当然,经过一百多年无数学人志士的艰辛努力,中国哲学体系的大厦已蔚为壮观。当今的中国学者试图摆脱西方哲学的束缚,以求逐渐进入自为的境域。同样地,可以用张祥龙的话来说明:“我自认还没有那样的能力,能够完全不求助于西方而让华夏的古文献自己说出新话语,获得当代的新生命。我能做的只是尝试着在西学中寻找那最可能帮助华夏古树发出新芽的东西,那不再从方法上就贬抑她、切割她、整死她,而是可以善待她、引动她,让她从容调整自己、更新自己、升华自己的一个视域。”[5]9中国的历史哲学研究就是在此大势下进行的。所不同的是所谓中国历史哲学的主体研究即中国传统中所具有的自主的历史哲学研究似乎还没有真正出现。
  张世英、张祥龙等有关这方面的工作令人钦佩。尤其是张世英,他从《天人之际》到《进入澄明之境》,再到《哲学导论》,一直关注于中国历史思想的诠释。他在现代西方哲学的比照下,提出了以王船山历史哲学为模型的中国传统思想所特有的“通古今而计之”的一体流变的历史整体观。即使是运用最原始的方法,以现代西方历史哲学来观审中国文化中蕴含丰富的历史思想,并使之条理化的工作也乏人问津,这不能不让人扼腕。
  需要说明的是,国内对于中国的史学思想研究从未停止过,自19世纪下半叶西学大规模进入东土以来,其间受时局影响虽颇有反复,但各种史学理论的著作和论文仍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其中不乏高品质的作品。但是那种上升到哲学反思的高度,用心于建构中国自身的历史哲学思想的作品则寥寥无几。当前,历史哲学在中国的境况大致可以从三方面来看。其一,就是在蒙文通、刘鉴泉、陈垣、陈寅恪、钱钟书等前辈学者工作的基础上,以何兆武、陈启能等为代表的学者,克服种种困难,致力于西方历史哲学的译介、研究,并以此来关照中国传统史学思想。这项工作极大地促进了西方历史哲学在中国的普及,且为其逐步中国化奠定了基础。其二,则是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理论框架下一直进行着的中国史学思想马克思主义化,经过近一个世纪的艰苦探索,硕果累累。其三,即是在所谓现代学术标准的规范下,从传统史学精神出发,对史学理论的探讨同样取得了不少可喜的成果,但是缺乏主体思维深度,使历史哲学丧失了应有的哲学意识。这里面无数的功德,无法在此一一表叙。值得一提的是,何兆武先生倾毕生之力,奋发于西方历史哲学的译介工作;陈启能和于沛等诸位先生数十年如一日,以《史学理论研究》为基地,着眼于中国史学理论的开拓性耕耘,不能不令人油然而生钦敬之心。尽管如此,中国的历史哲学思想研究现状依旧堪忧。这不能不发人深思:难道中国的历史哲学只能是西方历史哲学的附庸?中国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历史哲学,尤其是从自身文化系统中生发出的独具特色的历史哲学而不仅仅是史学理论?
  三、中西历史哲学的根本特点
  如前所述,历史哲学即是对历史的哲学解读和反思。换言之,有什么样的哲学就有什么样的历史观,就有什么样的历史哲学。不同的文化土壤、思维方式所酝酿出的不同的哲学思想对历史的解读和反思也必然不同。既然我们在现有基础上,业已发掘出了与西方哲学可等量齐观的极为精彩的中国哲学,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否认中国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视历史记录的民族,没有与西方同样精彩的自生性的历史哲学呢?
  综观整个人类史,似乎没有哪个民族能够象中华民族那样系统完整地叙写历史。煌煌3213卷的二十四史,约4 000万言,记载的难道仅仅是琐碎史迹?贯穿于其中的思想绝不是史学理论所能包容得了的。勿庸讳言,历史哲学这门学科是在西方近代以来逐步建立的,但这并不妨碍世界上其他民族对历史的深刻反思,其文化思想同样蕴含有丰富的历史哲学思想。历史哲学是为人类所共有的思想资源。任何民族都有其独特的文化系统,其核心就是由它独具特色的哲学体现出来的,而任何文化系统都是历史地生成的,体现出鲜明的历史性特征。对历史的深思必然构成为任何文化系统的必要组成部分。自古以来,中国的历史记载绝非无事生非毫无意义可言,恰恰相反,它体现了一种独特的历史哲学思想。而且,中国传统哲学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对历史的深沉思索。   大体说来,西方传统哲学的最大特色在于它的主客分立原则,即以一种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进行隔离的、间断的、静态的确证式反思,其目的在于尽可能地获得可传递的、明确的、能证实的知识,最大限度地增强人对外物的支配能力,以图达到完全自由的境地。即使是现代西方哲学,由于吸收东方思想资源,出现了所谓“达到主体与客体完全合一的状态”[6]2122的思维方式,那也是建立在主客二分的基础之上的。因为西方人始终坚信,“凡可传递的东西,都具有‘主客二分’的性质,一个试图穿透无限物的明晰的意识,决不可能达到其根源的完满性”[6]2122,否则就有坠入虚无主义、神秘主义深渊的可怕后果。“化传统为己有”,这句口号最能看出现代西方哲人对待主客二分思维原则的依赖心理。与此相对,中国传统哲学的根本特性在于它的天人合一原则,即以一种天人和合、万物一体的思维方式进行整体的、连续的、动态的隐喻式反思,其目的不在于实证的知识,而是对宇宙生命精神的体认,以此达道入德、以德行道,参天地之化育。这种中国式的隐喻思维的深层哲学基础是天人合一的宇宙统一论。它把人类的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进行类比性联想,在天人合一的基础上,把内心世界与外在世界联结成一个有机整体。于是,外在世界与人的生命情感紧密联系起来,人类便运用自己的生命情感去解释外在世界。这种天人合一的隐喻式思维导致的世界观相信,自然是人生的延伸,人生是自然的知己。换言之,人即自然,自然即人,人与自然浑然一体。划分彼岸与此岸世界,隔绝天人的二分式思维,必然导致康德式的“物自身”的不可认知论。而彼此交融,物我一体的隐喻式思维,产生的必定是“民胞物与”(张载《西铭》)、“天人同化”(王船山语)的大同论。
  西方历史哲学由主客二分的思维出发,把物与人、自然与历史、认识主体与历史客体尖锐地对立起来,明确了人对物的支配主宰地位;又区分了自然史与人类史,将自然从历史中剔除出去,指出只有人才有历史可言,自然仅仅是机械地重复毫无意义的事情。历史是“被人们(个体和团体)的行为所影响的过去的事情”[7]1。西方人从主体对客体的认知只能达到知性知识而不可能上升到理性知识的康德式论断出发,断定人对历史的认识是有限的,不可能达到对历史整体全面的知识性把握。若要把握,至多只能通过思辩的形而上学予以非确证式的设想来达到。由此,划分出思辩的历史哲学和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把研究客观历史与历史认识的历史思想人为地割裂开来,似乎这两者之间天生就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自然与历史、历史本体与历史认识之间由此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历史也从此魂飞魄散、支离破碎。而中国传统哲学从天人合一的隐喻式思维出发,将宇宙看作是一体的,无所谓物与人、自然与历史的划分,宇宙充满了生命的原动力,有着唯一共同的本源。整个宇宙是一体之化的,是自在自化的。人类与自然源于同一体之化。人具有的一切源于宇宙,宇宙的精神则集中于人。故人能认识宇宙与历史。历史是具有生命力和动力因的存有自身连续性的开展。历史圆融一体,不存在分裂问题。历史考察的是以代表了宇宙精神的人(即以人为天地之心)的存有的一切形式的活动。由此,人与历史、历史本体与历史认识、客观性与认识性是统一的。这样一种历史哲学思想,既不是思辩的,也不是批判的与分析的;但又包含了既是思辩的、又是批判的与分析的因素,体现出比西方历史哲学更大的包容性和潜能性,展现出别具一格的历史哲学思想特色。当然,由于中国传统哲学主流长期处于天人不分的状态中,缺乏主客二分的明晰性,易流于神秘的个人道德体验而无从自拔,最终导致“存天理,灭人欲”的伦理异化的可悲局面。就中国历史哲学思想的主流来看,就是道德判断与历史判断混杂一起,神意史观、天理史观、道德史观盛行不衰。一则“有道则兴,无道则亡”的圣王德治观念深入民心,另则体现于客观历史的却是以成败论英雄,谁执权为君即为德高者的王圣之实。这种哲学理想与历史现实的完全脱节,表明了中国传统历史哲学思想同样具有难以克服的弊端。
  总之,中国传统哲学的特色是一元论的生命的哲学。它认为,宇宙是普遍生命的流行,人作为天地之心,自然的主持者,充分地体现了宇宙的生命精神。因而,人肩负的责任便是由己观物,体天达道,相天化育,主动参与到宇宙的化生中去。历史是人参天地之化育,实现自己使命的过程。而西方传统哲学的特色是二元论的本质主义的哲学。在它看来,宇宙是理念的流溢,人是宇宙的宠儿,具有自由意志,通过认知宇宙,获取自由,达到最大可能的自由境地。历史展现为理念精神向着自由推进的胜利游行。一如黑格尔所说,历史是自由精神的实现过程[8]。即便是现代西方哲学出现了化二元为一元的新精神,但其根底依旧是主客二分的二元论。因此,现代西方历史哲学的发展,说到底追求的还是知性的历史知识,不过是在更大程度上的完善罢了。
  同西方历史哲学相比,中国传统思想确实蕴藏着具有浓郁醇厚的自身特色的历史哲学思想。中西方截然不同的文化背景、历史传统、哲学智慧等等,决定了中西方历史哲学思想之间存在着不可避免的根本差异,而且,两种思想互有长短,不可执一偏而论之。然而,无论中西方历史哲学的性质存在多大差别,它们所关注的基本问题是一致的,它们都是对历史的哲学思考,都涉及对历史本体和历史认识的哲学解读和反思。虽然,中国传统哲学的一元论性质决定了其历史哲学思想是圆融一体首尾相贯的,而不可能象西方历史哲学思想一样出现分裂,但其中同样包含了西方历史哲学关于历史本体与历史认识的思想论述。显然,中国历史哲学思想虽自成一体,却并未脱离西方历史哲学所论及的基本问题。这表明历史哲学具有普遍性、世界性意义,中国历史哲学思想的发掘和研究是可行的,而且有益于历史哲学在世界一体化时代的进一步发展。因此,研究历史哲学,特别是中国历史哲学问题,切忌以偏概全,抱着孰优孰劣的心态,以任一方为标准来审察另一方,进行取舍,做出判断。我们应有包容一切思想观念的心理,在彼此互为参照系的基础上来考察历史哲学的基本问题。同时应当认识到,西方历史哲学如今已发展成作为专门学科的成熟的学术体系,而中国历史哲学却尚待开拓。因而,在有关中国历史哲学问题的研究中,我们不可避免地需要“借助于西方”来“帮助华夏古树发出新芽”,从典型个案做起,逐步生发出孕育于中国传统自身的具有现代气息的历史哲学思想内容。   四、中西历史哲学的不同发展道路
  以西方的经验来看,历史哲学思想一般体现为“历史的哲学”和“历史学的哲学”两个方面。前者是注重于客观历史的历史本体论。有关这方面的思想资源,主要在哲学家的本体论所论及的历史观中找寻。后者是着力于史学研究的历史认识论。有关这方面的思想资源,则主要隐含于具体的历史撰述以及史学理论中。著名的俄国哲学家别尔嘉耶夫认为:“历史关联于时间。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历史哲学就是时间的哲学。”[9]231美国文化史学家菲利普?巴格比则指出,“象历史事件一样,自然事件也是独一无二的,同时在某些方面彼此类似”[3]62,但“历史事件和自然事件之间的一个区别是固有的,即人类行为是人类目的的结果”[3]72。这两位思想家非常精当地揭示了历史的两个根本特点,即历史的时间特性和历史是人类自由意志的结果。时间是历史可能的充分条件,人类的自由意志则是历史可能的必要条件。因而,对时间与人类自由意志的认识决定了“历史的哲学”的根本特性。而对历史学的哲学而言,正如哲学的认识论根本上服从于本体论,历史认识论必听命于历史本体论的预先设定。历史的撰述、历史学理论的营建总是在思维主体的事先假定之后的。故历史学的哲学之特性表现为它反映的必然是特定时代的精神实质。
  众所周知,古希腊人创造了西方哲学与历史学,却没有深刻的历史思想。英国历史哲学家柯林武德指出:“古希腊思想整个来说有着一种十分明确的流行倾向,不仅与历史思想的成长格格不入,而且实际上我们可以说它是基于一种强烈的反历史的形而上学的。”[10]51“求知是人的本性。”[11]1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古希腊人对具有自由意志的人的这一基本界定决定了古希腊人一个最本质的观点,即瞬息万变的事情不可能成为科学知识或其基础的对象,只有具有某些确切特征的“永恒现在”才能够成为真正的知识对象。这无疑将瞬息万变的历史排除在了认知范围外。在古希腊,时间从未具有过真实意义,“因为世界基本上依然是宇宙,一种不变的、有序的天地万物,一种有规律可计数的运动,即空间。”“以空间性质和几何学性质开始”,把时间空间化,这正是古希腊开创的西方哲学的特点[12]197198。由此奠定西方人两千多年的求知文化的基石,以丧失时间、反历史为代价促成西方哲学的科学化发展。与此同时,以希罗多德、修昔底德为代表的西方历史学也充分体现了这一精神特点。在他们眼里,历史虽然看来变化无常,总的来说却是循环往复。“正因为它那变化节奏很有可能重复,类似的前因会导致类似的后果”[10]56,所以作为判断先兆的一个基础,历史的典型事件是值得记录的。因此,历史学就有价值,它的教导对人生有用。由此,历史学便成为一种觅取典型事例来表现永恒特性的事实记录。
  真正给西方人以时间观念的,是西方文化的另一资源:希伯来文化,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基督教文化。犹太学者安德列?内埃指出:“犹太思想对全球文化最丰富的贡献之一,不仅在于它通过把犹太人的生命空间归结为纯粹绵延加以描绘,从而把时间和空间联系起来,而且在于它使时间契合于一种建构性的历史维度。”[12]195《旧约全书》有关创世的叙述,蕴含了丰富的历史观念。上帝创世的基本要素正是时间本身,创世表现的是时间的出现。而人类偷食禁果虽被描述成堕落的根源,但这智慧的禁果却是人类唯一希望所在,即人类就此获得了自由意志。人类固然由于自由意志而获罪,但也被允许为此赎罪,即通过世代的艰辛奋斗来实现重返伊甸园的历史目标。由此,人类历史的实现成为人类自由意志的产物。尽管希伯来人的历史观念是借助于神话、宗教的形式曲折表现出来的,但它却成为日后西方历史哲学的根基。基督教教父们秉此观念,经过圣保罗、圣奥古斯丁和圣约西姆等人的三阶段发展,以“上帝之城”与“地上之城”二元形式对立,把西方哲学精神的空间性与希伯来精神的时间性结合起来,构筑了西方历史哲学的核心。上帝之城,如同古希腊人的理念,没有瞬息万变的不确定性,以永恒光辉的照耀为指导;而地上之城,则成为历史流逝的现实写照。地上的人们为摆脱无常的痛苦,进入永恒的天国,就必须以永恒的特性为指引,舍弃人间的瞬间知觉,回归永恒上帝的怀抱。希伯来的历史哲学思想在基督教那里,被彻底改造成超越一切种族、具有普世关怀并沿着回归上帝之城的线性历史发展的普遍历史观的思想。
  随着西方近代历史的发展,社会的日益进步,人类知性的逐步完善,进步观念与历史主义原则的兴起、壮大,在以人为本、以进步发展为矢的线性普遍历史观的基础上,近代西方历史哲学便建构起来了。这一时期的哲学,根据黑格尔的定义,是“对于事物的思维着的考察”[13]38,因此,“历史哲学,只不过是历史的思维的考察罢了”[8]8。哲学具有自己的思想,不用考虑实际的存在。以此来治理历史,便不免把历史当作消极材料,不许历史保持本来面目,逼迫它去适合一种思想,即先天地建构一种历史。这种“从纯粹概念中辨证地推出现实来”的历史思想,被称为“思辩的历史哲学”,受到了当时历史学家们的激烈抨击。历史学家认为,历史的职责应该是把现在和过去确实发生过的事变和行动收入它的记载中去,并且越是不离事实就越真实。显然,思辩历史哲学自一开始便同历史学思想恰好相反,针锋相对。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即哲学家与历史学家都认为人之为人在于人有知性思维。二者的区别在于,哲学家关注上帝之城中永恒的现在,历史学家着重地上之城中现实可得的知识。然而,西方人的求知本性不会止步,他们渐渐厌倦并抛弃了历史与哲学中荒唐虚妄的思辩成分。在现代追求真知的实证分析哲学思潮中,往常以思辩的形而上学为代表的哲学体系分崩瓦解,思辩的历史哲学由此失势,而以获取历史知识为目的的新的历史哲学,即批判与分析的历史哲学流行起来。然而,西方人对时间的真实意义和对具有自由意志的人的求知本性的认识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直到以生命哲学、现象学和存在主义为代表的20世纪西方哲学掀起一场新的革命。柏格森、狄尔泰、胡塞尔、海德格尔、雅斯贝尔斯等对时间绵延的真实意义的揭示,对人除了认知主体本性之外还有道德主体、意志主体等本性的阐释,推动了西方历史哲学的又一次发展。但由于本体知识获取的不可确证性和时间流逝本性的不可知性化,时间本身和本体知识的真实意义一直为秉承知性思维的西方知识界主流所拒斥。在西方人看来,历史本体与历史认识的融合与统一是不可思议的。历史本体与历史认识之间依旧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因此,时间与人类自由意志的新认识对西方历史哲学的发展推动有限,20世纪出现的所谓思辩历史哲学的再次复兴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与对时间流逝的不安乃至轻忽和强调人的求知本性的西方历史哲学的曲折发展不同,中国传统历史哲学对时间的真实意义和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的生命特性表现出极其深切的体认。先从两则流传至今的远古神话来看: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艺文类聚》卷一引《三五历纪》)
  元气?骱瑁?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m。(《绎史》卷一引《五运历年纪》)
  表面看来,这两则神话似乎荒诞不经,实则不然。它们以隐喻的方式暗示了中国先民对天地万有至少有以下几点看法:其一,宇宙是个大生命,由简生繁,孕育一切;其二,宇宙大生命及其孕育的一切都在时间场内,时间与生命具有某种内在关联;其三,时间是宇宙本性、天地万有开展的条件;其四,万有同宗共祖,人处其中,得宇宙生命之精髓,拥有自由意志,能体认宇宙,把握自己的命运;其五,既然万有一体,人独得其精,人就有必要担负起协助宇宙大生命一体生化的历史使命。以上分析充分表明,中国隐喻式思维所显露的天人合一的宇宙统一论特征。如果我们对这两则记录于公元三、四世纪的神话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可能性提出疑问,那么我们不妨再来看看作为中国最古老文献之一、公认为百经之首的《周易》,这个近于完满地体现中国传统智慧且在中国历史上永不枯竭的思想源泉所蕴含的深刻寓意。
  我们知道,《周易》的逻辑结构在于运用阴阳二爻推衍出八卦及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以象天地万有,高度抽象地演化宇宙变易精神。其中,真实的时间(所谓的原发时间)与阴阳交替浑然一体。《周易》之易,正是变易之易,生生之易,正是秉持宇宙生命精神的人对生命与历史的共同本质特征时间性切身体认的高度概括。相传由孔子所作的《易传》认为,《易经》是先民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的杰作。正如现代西方人所指出的:“中国人的感受性完全协调于变化着的自然状态、瞬息即变的欢乐以及十分微妙的瞬间和谐。”[12]32它表明,中国人是“以自身的认识模式投射到自然万物,并赋予它们人的情感、生命、价值、意义,然后再倒过来,从自然万物的变化升迁中暗示和体验人道的酸甜苦辣”[14]103。即是说,《周易》的本质是“在人世的暗示之下把握天道,在天道的暗示之下理解人世。以天道类比人类,以人世把握天道”[14]102。这其中透露的“消息”正是中国隐喻式思维的最基本特征:天人合一观念下的宇宙统一论。由此,构成了中国文化至大至深的文化母题。宇宙的大生命场论,人性的性天凝德行道论,历史的人文化成论,是中国先秦古人对存有、生命、历史深切反思的总结。中国历史哲学思想也由此奠基。由于中国人秉持天人合一的观念,认为宇宙万有一体,统一生化,人得其灵,参天化育,所以历史成为人类体认并参赞宇宙大生命之化育的以人文化成天下的过程。于此,人的自由意志表现为人能性天凝德、竭天成能,最终体现于历史的便是人文化成天下。而作为历史本性的时间真实意义也就在对宇宙大生命之流行的生命体认中得到落实。这就是说,只要把自己这个个体生命“同那使生命的本原(即宇宙的大生命,笔者注),即永不停息地在使其受精的天和使其孕育的地之间旋转的东西融为一体”[12]38,那看似若隐若现变化无常的时间现实本性就被克服了,时间的真实意义便澄明于宇宙大生命场中为赞天地之化育的人所理解把握。船山所谓“通物之理,则合天之道,圣之所以时也”[15]632,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入道凝德,以德行道,以人文化成天下,豁显的正是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核心内容内圣外王之道。用之于历史认识,就是以德治治史的“有道则兴,无道则丧”的“道德史观”。秉此思想,站在“六经皆史”的角度,我们不难认识到在先秦便已奠基并贯穿于整个中国历史撰述的历史学思想:《尚书》的历史盛衰论、《周易》的历史通变论、《三礼》的历史典制损益论和《春秋》的历史兴亡劝戒论等等。这其中所充满的历史忧患与鉴戒意识,正是中国人赞天地之化育的历史使命感的真实体现。对此,西汉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简明扼要地总结并开启以后中国两千余年的历史哲学思想纲领为:“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天人与古今关系问题,这二者就构成为中国历史哲学思想的主要论题所在。这里顺便说明一下,历史的哲学与历史学的哲学思想,在中国不可能象西方那样作二元的分裂,天人合一的观念,对时间、生命、历史的统合认识确定了中国古人对历史的与历史学的反思之认识的一体化思想。
  应当看到,中国传统天人合一的思想观念是建立在宗法血缘、生殖崇拜和维系大一统的专制社会基础上的。中国文化历史的特殊性,致使主客分立原则下的知性思维长期处于弱势状态。由天人合一观念生发的内圣外王之道由于缺乏知性基础易流于道德理性一隅特异发展,最终导致了伦理异化的严重后果。在专制社会的压制下,隐喻式思维不得不服务于政治要求,中国历史哲学思想不自觉却又自觉地沦为专制政权的御用工具和理论来源。以董仲舒为代表所提出的天人感应说,缔造了中国特色的“君权神授”的“神意史观”,继而发展为两宋时期以朱熹为代表的“天理史观”。由于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观念是通过达道凝德的方式实现的,因而中国传统历史哲学思想可以概括为“有道则兴,无道则丧”的以“德治”观念为核心的“道德史观”。至于史学思想方面,自司马迁发“一家之言”后,无论是逐步形成的所谓正史的二十五史,抑或是由三通、六通发展到九通、十通等史学理论著述,尽管各家各言取得了大量史学理论成果,但体现于其中的思想也不外乎在先秦就建立起来的“历史盛衰论”、“历史兴亡劝戒论”、“历史通变论”和“历史典制损益论”等为主要内容的“道德史观”。此种历史哲学思想始终左右着中国的社会历史,它所带来的历史现实却是,一方面王道德治思想美仑美奂,另一方面专制集权下的王圣之实日趋严重,理论与现实几乎完全脱节。   明清之际是中国社会发展的一大转折期。明代社会极端腐朽、极度专制及其社会矛盾的空前激化,加以异族入侵,导致了明王朝败亡,大汉民族陷于空前的严酷现实之中。这促使一大批学者对传统社会及其历史进行空前的反思,出现了以顾炎武、黄宗羲、王船山等为代表的批判总结者,中国传统历史哲学思想发展到了它的顶峰。针对于宋朝以来,理论与现实严重脱节,思想流于空谈的状况,当时的学者强调穷本溯源,明道救世,致力于实学研究,力图纠正中国学术的伦理异化问题。他们集中批判了君主专制思想,企求学术挣脱于政治网罗,接续先秦诸子久绝无传的真精神。他们还从经世致用出发,空前发展了传统羸弱不振的知性思维。他们在中国历史上首先提出了以主客二分思维为特点的主体性思想(譬如王船山的“立人极”思想)
  “立人极”的说法,最早出现于周敦颐的《太极图说》,一般含义为做人的最高标准,而没有如船山创发的二分原则下的主体性思想。事实上,近儒熊十力早有认识,他于《重印周易变通解序》中尝言,“晚明有王船山,……,其学尊生以箴寂灭,明有以反空无,主动以起颓废,率性以一情欲,论益恢弘,浸于西洋思想接近矣。”不过,熊氏认为船山思想只是近似而已,“骨子里自是宋学精神,非明者不辨也”。(熊氏之论参阅船山全书编辑委员会编《船山全书》:第十六册,岳麓书社1990年版,第994995页)当代学者张世英也曾详细阐发过中国古代思想史中可能具有的主体性思想,并明确指出明清之际以王船山为代表的以主客二分思维为特点的主体性思想的出场。(详参张世英著《天人之际》:第一、四、五章,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进而,试图以此结合传统天人合一的思维观念,在新的基础上重新解答天与人、古与今问题。具体在历史哲学思想上,以船山为代表,他批判总结了传统的“道德史观”,初步勾勒出中国历史哲学的“道德形而上史观”的轮廓,体现出深刻的历史批判精神与无畏的历史开拓精神。
  综上所述,中西历史哲学思想的不同发展表明,中西方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由于对哲学与历史的理解存在着根本差异,他们的历史哲学展现出迥异的价值取向,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西方人求知识爱自由的本性,使他们在明确实证可靠的知性思维指导下,忽视了时间与历史的真实意义,把时间空间化,历史实证化,从而对历史及历史学的认识做了二元化的处理。中国人则出于万有一体,人负天命,参天化育的使命感,将历史与历史学的认识统一于道德理性思维之下。由于中国宗法专制社会的压制,知性思维的长期缺乏,导致其历史文化走向伦理异化,使历史理性长期沦落为政治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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