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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视域下陕北民歌民俗文化翻译

  中图分类号:J6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2172(2011)04-0094-04
  
  陕北民歌是陕北的乐府、陕北的天籁,是中华民族音乐殿堂里的“音乐活化石”。每一首陕北民歌都会给人以莫名的感动,那凄美的歌词、那荡气回肠的旋律,每字每音都散发出浓郁的乡土韵味,让人如痴如醉,把黄土高原淳朴、自然的民俗风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它或悲凉高亢,苍茫遒劲,或婉转柔美,荡气回肠,充分展示了陕北高原的自然景观、人文地理、风俗习惯,蕴含着丰厚的陕北民俗文化,是陕北民俗文化一幅生动的画卷,是陕北地域文化一部恢弘的史诗。
  陕北民歌翻译,就是要求译者运用翻译美学观点,多元互补、立体交叉、中西文化交汇融合,由一元走向多元,由结构走向解构,完美再现陕北民歌审美主体和客体的审美意识,从多角度进行审美重构,以期传递出原文美之“神韵”。
  一、研究陕北民歌民俗美学特质
  民俗“就是民间风俗习惯,是人类社会长久形成的习俗惯制、礼仪、信仰、风尚的总和,是社会约定俗成的民间生活、文化模式。”[1]《现代文化学大辞典》将民俗定义为:“民间流行的所有风俗习惯,蕴藏于民间生活之中,是民间传统文化的主要内容。”民俗学家认为,一个民族或某个地域的民俗事项,主要由语言民俗、社会民俗、精神民俗和物质民俗组成。语言民俗,又称“民间语言”或“方言土语”,是指广大人民群众一代代口头传承下来的,具有浓厚民俗文化特征的方言、俗语、俚语、谚语、套话等;社会民俗,又称“民间社会传承”,主要包括社会组织、人生礼仪、岁时节日、社会制度、生产劳动、民间娱乐等多方面的民俗,如民间婚丧嫁娶、春节社火、秧歌、脚夫们的“赶脚”生活等;精神民俗,是指人们在精神生活方面所留传下来的民俗习惯,包括精神信仰、道德伦理、思想观念等方面的内容,如寺庙道观、民间巫术、祈雨祭祀等;物质民俗,是指人们日常生活中那些有形的、可感的、通过实物反映出来的民俗,它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如居住的窑洞,穿戴的羊皮袄、白羊肚手巾,吃的小米钱钱、洋芋蛋蛋等。
  (一)人生礼仪、婚丧嫁娶民俗
  人生礼仪、婚丧嫁娶属于社会民俗,体现着陕北黄土高原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如:
  “打腰鼓迎吉祥,打得那妹妹进洞房”;“我和三哥哥拜花堂,拜罢花堂入洞房”;山(那)在水(那)在呀人常在,咱二人甚时候把天地拜”。
  (二)民间观念、信仰民俗
  陕北民间寺庙道观星罗棋布,人们烧香拜佛,信奉鬼神,相信巫术,求雨祭祀,反映了这一地域人们的一种精神寄托,属于精神民俗范畴。如:
  “一拜灵神送福来,金银财宝日前在”;“龙王老爷爷早下了,早下海雨救万民”;“人人都说咱们俩个好,阿弥陀佛只有天知道”。
  (三)岁时更替、节日庆祝民俗
  传统节日是农业文明的伴生物,也是一种生活的节奏[2]。这在陕北民歌中有大量原生态的反映和遗留。如:
  “辞旧迎新庆丰收,新春秧歌闹起来”;“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挂花灯”; “五月里来五端阳,我和三哥哥拜花堂”。
  (四)衣食住行民俗
  衣食住行属于物质民俗范畴,是通过实物反映出来的民俗。
  衣
  “老羊皮袄顶铺盖,光景迫下咱走口外”;“赶骡子的哥哥七尺高,他上身穿的是蓝布布袄。脚底的麻鞋多结实,头上又把那羊肚子毛巾罩”。
  食
  “小米钱钱洋芋蛋,窝窝酸菜家常饭”;“红豆角角熬南瓜,革命成功了再回家”;半碗黑豆半碗米,端起碗来想起你”。
  住
  “马驹驹撒欢羊羔羔跳,哪达也不如咱这山沟沟好”;“上一道那个坡坡下一道道梁, 想起了那个小妹子来心发慌”;“日落西山羊上圈,干妹妹还在硷畔上站”。
  行
  “一道道的(个)水(来哟)一道道川(哟),赶上(哟哎)骡子儿(哟)我走(呀)走三边”; “一头毛驴踢塌踢塌踢(呀呼咳),赶起那毛驴走绛州”;“猪皮的筏子后生的哥,放下筏子你不要拉下我”。
  二、美学期待视域下陕北民歌民俗文化翻译
  陕北民歌是最能贴近于陕北民族文化本体的艺术,它不染纤尘、不事雕琢,朴实无华的曲词律调透露出质朴挚真的审美观,体现着人情美、意境美、风情美、绘画美、音乐美、形式美。
  翻译追求“音美、形美、意美”三美的至高境界。陕北民歌翻译就是在翻译美学视域下,从多层次、多角度将陕北民歌中的民族文化之美、民俗文化之美、民歌艺术之美再现和创造出来。中国传统翻译美学思想,其感性层面指在翻译现象和本质的透视中掺入审美、咀嚼美、挽留美,甚至创造美的意识,在理论层面还包括思想方法和思维科学[3]。翻译陕北民歌就是要保持它的魂、它的美、它的精神和它的气质。
  (一)音韵美之重构
  “音美以感耳”。民歌翻译中的“音美”,要求译者充分发挥作为审美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对原文进行审美重构,恰如其分地再现原文的意境和氛围,使得语义上丝丝入扣,音韵上朗朗上口。
  (1)《走绛州》
  一根扁担软溜溜的溜(呀呼咳),
  软溜软溜软溜软溜溜(呀呼咳),
  挑起那扁担走绛州。
  A shoulder-pole is so soft and springy,
  so soft and springy, so soft and springy,
  with so soft and springy a shoulder-pole,
  I go to Jiangzhou.
  
  一辆小车吱扭吱扭吱(呀呼咳),
  吱扭吱扭吱扭吱扭吱(呀呼咳)。
  推起那小车走绛州。
  A handcart goes click-click-click-click and
  click-click-click-click, and click-click-click,
  with the click-click-click-click of my handcart,
  I go to Jiangzhou.
  
  一头毛驴踢塌踢塌踢(呀呼咳),
  踢塌踢塌踢塌踢(呀呼咳),
  赶起那毛驴走绛州。
  A donkey goes clip-clop-clip-clop and,
  clip-clop-clip-clop-clip-clop and clip-clop,
  with the clip-clop-clip-clop of my donkey
  I go to Jiangzhou. [4]
   这首《走绛州》中的扁担、筐、手推小车、毛驴、鞭儿都是陕北民歌中蕴含的丰富的陕北民俗文化的典型代表。其亮点是模仿扁担、小车和毛驴的动作方式与节奏韵律的拟声词的使用,译文严格按照这种拟声效果的需要和要求,组织或仿造英文的拟声形式以达到类似的艺术效果。第一节“一根扁担软溜溜的溜(呀呼咳),软溜软溜软溜软溜溜(呀呼咳)”中,软溜溜既摹写扁担的质感“柔软有弹性”(soft and springy)的形态,又模拟出了声效,英文中难以找出能与之相媲美的对应表达法,译为“A shoulder-pole is so soft and springy, so soft and springy, so soft and springy”,用“s”押头韵,模仿出扁担颤动时嘶嘶作响的响声,也是一种另辟蹊径,以创补失的处理方法。
   一辆小车吱扭吱扭前行(“A handcart goes click-click-click-click”)和一头毛驴踢踏踢踏走路,蹄子击地有声(“A donkey goes clip-clop-clip-clop”),译者抓住了两语间具有共性的因素,用英语中相应的拟声词进行转换,生动形象地将这一声音效果再现了出来,收到了与源语同样的音韵效果,可以说是惟妙惟肖。
  (二)结构美之重构
  “形美以感目”。在形势和结构上,讲究整齐与错落,避免无序与呆滞。规整之法汉语有之,英语也有之,虽然各有不同,但基本相同的特征仍然可以兼用和兼容,可以理解和接受。所谓翻译的实质,就是“要实现语际间意义的转换,摆脱形式约束,实行变通,进行必要的审美重构,使双语转换成为可能……在依附与变通中收放有致,又独具匠心,正是翻译艺术的真谛。”[5]
  (2)《祈雨调》
  {1}
  龙王老爷爷(噢)早下了,
  西葫芦南瓜咋晒死了。
  
  龙王老爷爷(噢)早下了,
  早下海雨救万民。
  
  King of Dragon, Please rain!
  Pumpkin and squash go dry!
  King of Dragon, Please rain!
  Rain for the salvation of men!
  
   {2}
  青龙大王老人家,
  再下(哎)十分的海雨救万民,
  巳时布云午时下雨救万民。
  
  青龙大王老人家,
  再下(哎)十分的海雨救万民,
  巳时布云午时下雨救万民。
  
  Blue Dragon, the Great King,
  please rain hard to save men!
  
  Gather clouds in the morning,
  and downpour comes at noon! [6]
  这首民歌的翻译打破了原作的句法结构,把原文每节三行,调整为常规的双行句结构,避免了不必要信息的重复,造成艺术上的凝练效果,使得句式整齐划一。“please ”一词的反复使用,烘托一种恳切的诉求之心声,通过一而再再而三的呼求,烘托出一种庄严的声音效果,演唱时也易于拖腔,产生类似念咒或诵经般的神圣感。同时,将“龙王老爷”“青龙大王”“老人家”,翻译成“King of Dragon”,“Blue Dragon”, “the Great King”,在文化上取得与目的语一致的呼应效果。之所以称之为“King”, “the Great King”,是要表现出穷苦百姓对上苍至高的虔敬之心,希望通过自己万般虔诚的祈祷感动上苍,求得老天爷的怜悯与同情,凸显了陕北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的人们靠天吃饭的这种无奈,折射出“天雨”和 “万民” 的滋养关系,表达出一种朴素而又蒙昧的精神寄托。词尾“king”“rain”“men” 相对整齐的脚韵和行内的节奏感,造成类似于原文的祈祷老天下雨的诉求效果,且都以元音结尾,演唱时根据旋律需要,句尾可长可短、可高可低,易于处理。
  译文最大限度地再现了审美客体的审美价值与美学功能。这种美学价值只有凭借审美主体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性思维,才能使审美客体的意向和境界趋于完备;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产生由此及彼的移情作用,这需要译者有超凡的想象力与敏锐的感受力才能得以实现。
  (3)《走西口》
  哥哥你走西口,
  妹妹(呀)犯了愁。
  My honey goes to Xikou,
  I feel worried about you.
  哥哥你走西口,
  妹妹送你走。
  My honey goes to Xikou,
  I say good-bye to you.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不丢手。
  My honey goes to Xikou,
  I won’t let you go.
  这首歌原文表现出来的近乎五言诗的格调,翻译时译者在结构形式上进行了模仿,不仅采用了类似于五言的节奏感,而且尽量保留了尾韵的一致。五言对仗,合辙合韵,入乐可歌,完全可以根据原曲曲调进行演唱,传达原曲词与曲的魅力,可谓音、形、意“三美”的完美体现。
  (三)文化底蕴美之重构
  “意美以感心”。翻译,一是语言各有所长,包括词法、语序、遣词造句等,二是必须尊重语言各自的特征,意义是作者情感最真实的自然流露的载体,神贵于形,形受制于神,莫因韵害义,因形害义,在意思和风格上都要能从审美的角度再现原文的韵致[6]。民歌作品中包含的文化意义是指语言载体中所反映的民族文化和心理素质。翻译时要采取中性化策略或兼容性策略,使效果对等,做到基本上和大体上一致,双方的明显特点都要消除一点[7]。
  (4)三哥哥你看美不美
  ……
  五月里来五端阳,
  我和三哥哥拜花堂。
  拜罢花堂入洞房(哎个哟嗬),
  咱二人情意长。
  May celebrates the Dragon Boat Festival.
  And you and I celebrate our wedding day.
  Then we enter our bridal chamber, my honey,
  and enjoy our everlasting love of May. [8]
  五端阳、拜花堂、入洞房,这些都是民间的文化民俗,蕴含着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五月端午是中国传统节日龙舟节,拜花堂和入洞房都是民间婚礼上的礼仪。译者将“五月里来五端阳”译为“May celebrates the Dragon Boat Festival”,直接点明了汉语中这一隐含的文化底蕴,“五端阳”就是庆祝中华民族传统节日“端午节”的日子,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我与哥哥“拜花堂、入洞房”,翻译时用了“wedding”“bridal chamber”,即婚礼和新房迁移了源文所指,使得整个过程以节日为契机,婚礼礼仪协调推进,突出和贯穿了爱的主题及其变奏。
  (5)蓝花花
  青线线的(那个)蓝线线,
  蓝格莹莹的彩。
  Black thread and blue thread. The blue thread is so bright.
  ……
  正月里说媒,二月里订,
  三月里交大钱, 四月里迎。
  The first month a matchmaker came, the second she’s engaged.
   The third month money paid, the fourth she’s taken in.
  
  三班子(那个)吹来,两班子打,
  撇下我的情哥哥,抬进了周家。
  Suona blowing comes and drum beating goes
  Leaving(without seeing) my dearest, I was carried into Zhou’s.
  这首民歌是根据美丽的陕北姑娘蓝花花的故事写成的,蓝花花成为陕北民间美丽女子的代称。歌曲中渗透着地地道道的传统民间婚礼习俗:说媒―定亲―彩礼―迎娶。在婚礼上,还有唢呐、锣鼓吹吹打打,新娘坐着花轿被抬进婆家。
  翻译时,为了将中华民族这一传统文化底蕴译介到国外,译者按照原文事物的推进过程,逐一再现了这一民俗。
  这首民歌的翻译可以说其美有三:1.美在形式:看上去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平衡美,读起来给人一种听觉上的韵律美。“black,blue,bright”三个词押头韵,“thread”一词重复三次出现,节奏鲜明,入乐可歌,起到音美的作用。“The first month, the second…”句式统一平稳,达到形美。2.美在细腻:通过间接描述和直接叙述交叉并用的手法,细腻生动地刻画了蓝花花的美丽,揭露了封建礼教婚姻制度的残酷无情和金钱至上的丑恶。用“The blue thread is so bright”引出蓝花花的美,用“The first month, the second…”叙述从提亲到娶亲速度之快。3.美在情真。情真意切令人动容。用一个“撇”字(“leaving without seeing”,连看一眼自己心上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抬到了那丑陋的周老头子家),描写了姑娘离开自己亲爱的情哥哥的万般无奈和心碎不忍,鲜活的人物形象顿时跃然纸上。
  结 语
  陕北民歌民俗翻译既要考虑到民歌的民族性、地域性,还要关照到民歌中民俗文化的特定性。既准确传递黄土地的文化和内涵,也要保持它的魂、它的美、它的气质和精神。在美学视域下,将中国文化美的精髓传播出去,将陕北民歌推广到世界各地。
  责任编辑:郭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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