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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公允价值在新会计准则的重新引入和国际趋同

   2007年1月1日,包括1项基本准则和38项具体准则在内的新会计准则在上市公司执行,鼓励其他企业执行。该准则体系在诸多方面实现了新的突破,在会计基本准则、会计要素计量和会计政策选择等方面,都做了大胆的借鉴,对执行新企业会计准则的企业的财务状况和经营业绩产生重大影响。与旧准则相比,最大的亮点是公允价值计量属性的重新引入。
   2008年底,国际会计准则理事会(IASB)和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联手启动了金融工具确认和计量的改进项目,旨在降低金融工具会计复杂性, 改善财务报告质量,IASB于2009年5月28日发布了公允价值计量征求意见稿。2011年, FASB与IASB共同发布了关于公允价值计量和披露的最新规定,完成了两大会计准则制定机构联合工作的一项主要趋同项目,有效指导了《国际财务报告准则第13号――公允价值计量》(IFRS13)与《2011年第4号会计准则更新――公允价值计量(议题820)的更新。
   1.公允价值的涵义
   公允价值的英文是“Fair Value”,Fair的相关解释是“公平的,正直的,公正的”,而中文将其翻译成“公允”,则包含了公正、允当的意思。我国现行的《企业会计准则》中对公允价值定义是:在公平交易中,熟悉情况的交易双方自愿进行资产交换或债务清偿的金额。其强调在双方自愿和公平交易的基础上所形成的价值,即交易中的任何一方都不是被迫的,且交易双方应当是持续经营企业,不打算或不需要进行清算、重大缩减经营规模,或在不利条件下仍进行交易,在此基础上交易双方达成的交易价格即可看作是公允价值。
   2.我国关于公允价值运用的回顾
   在1998年发布的《债务重组》准则中,我国首次采用公允价值,在2001年修订前的《债务重组》、《非货币性交易》、《投资》三个准则中对公允价值都有直接的运用。在2001年同时发布的《企业会计制度》中,财政部要求企业扩大资产减值的计提范围,要求按现行市价来反映某些资产的价值。计提资产减值准备所依据的现行市价有现行成本、重置成本、可变现净值、可收回金额等,所有这些都是公允价值的表现形式,其后财政部发布的准则中也都有所涉及。2006年颁布的新企业会计准则对会计计量属性进行了修订。除历史成本、重置成本、可变现净值和现值四个计量属性外,再次引入了“公允价值”计量属性,并在部分具体准则中审慎运用。其中有四个具体准则适用于金融企业,按照国际财务报告准则第7号的要求将金额工具分为四类,其核心是将金融衍生工具纳入表内核算并以公允价值计量,相关公允价值变动计入当期损益或者所有者权益。
   3.公允价值运用的必然性
   正如现任财政部企业司司长、财政部会计准则委员会委员的刘玉廷博士,曾在新会计准则与财务决策论坛会上指出的:新会计准则引入公允价值是必须的,因为目前企业资产的账面价值正和市场价值越离越远,如果会计还固守历史成本,其提供的信息对社会没有价值,将被边缘化。
   3.1我国市场经济日趋成熟的标志
   公允价值计量因其能够使会计记录由静态转化为动态,公允地、及时地反映企业的财务状况和经营业绩等信息,已经被认可作为提高会计信息相关性的重要计量属性。在一个缺乏活跃市场或者说价格扭曲的经济环境里是不敢、也不可能运用公允价值的。我国在新会计准则中多处运用公允价值,这实际上是在向世人宣布:中国因为有了比较成熟的市场经济,所以在我们的会计准则中允许运用公允价值计量属性。
   3.2我国会计与国际趋同的标志
   会计准则全球化趋同已经成为不可阻挡的潮流,而且最近几年趋势越来越明显。截止2005年,已经有97个国家表示将直接采用国际会计准则理事(IASB)制定的国际财务报告准则,而2011年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与国际会计准则理事会(IASB)共同发布了关于公允价值计量和披露的最新规定。随着我国经济开放程度越来越高,活跃在国际贸易和境外资本市场的中国企业更需要我国会计准则的国际化,从而为全球投资者提供更加透明可靠的财务信息,实现了与国际财务报告准则的趋同。湖南大学博士生导师谢诗芬指出,回避公允价值是行不通的,因为公允价值不仅仅是一个会计理论和实务问题,更是一个直接关系到我国能否取得国际社会对我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的认可问题。我国新准则中重新引入公允价值计量属性,显示了我国会计国际趋同的实质性进步和国际趋同的大方向。
   3.3保持中国特色,不简单地追求完全相同
   由于各国会计环境差异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失,试图以一套国际会计准则应用于世界每一个国家每一个企业,是不切实际的。因此,我国会计准则与国际协调的过程中也不能脱离我国现实的经济环境。在坚持与国际会计准则趋同方向的前提下,充分地考虑了我国的国情,审慎改进,以期充分“国家化”基础上的“国际化”。
   一直以来,国际会计准则和美国会计准则体系中只有不具强制约束力的“概念框架”。并没有具有强制约束力的“基本准则”,尽管FASB与IASB在今年共同发布了关于公允价值计量和披露的最新规定,但和我国将公允价值写入对具体准则具有统驭作用的基本准则,还是存在区别。结合同情,找到中国特色的趋同方法,走适合“本国的第三条道路”。
   4.公允价值应用中的问题分析
   4.1公允价值可能再次成为调节利润的工具
   公允价值本质上是一种效用价值,具有主观随意性,甚至带来任意操纵会计数据的可能性。1998―1999年公允价值在债务重组、投资和非货币性交易中的应用以及后面所引起的会计政策的逆转都能说明这点。而新准则中的债务重组交易、非货币性交易再次引入公允价值计量属性,公允价值调节利润再次成为可能。比如,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很可能会在公司出现亏损的情况下,或者出于维持公司业绩或者配股的需要,通过债务重组确认重组收益或者与上市公司以优质资产换劣质资产的非货币性交易,来改变上市公司的当期损益。
   4.2关联交易成为合理运用公允价值的障碍之一
   新准则除明确规定非同一控制下企业合并等作为运用公允价值的必要条件外,未明确指出关联交易不能适用公允价值计量,企业在关联方交易中更容易形成不公允的定价,隐蔽的关联方交易可以成为违背条件滥用公允价值调节利润的突破点。在利润操纵动机的驱使下,企业通过与关联方之问的非货币资产交换或者与较为隐蔽关联方之间的合并,并以非公允的公允价值对交易进行计量,从而调节利润。
   4.3公允价值的可操作性问题。
   公允价值是通过市场确认的。但市场环境是复杂多变的,对其预知性难以把握,加大了公允价值计量的实际操作难度。尤其对于长期性的应收应付之类的项目,在市场环境的预知性上更是难以把握。有的会计要素或会计事项可以确认或寻找相类似的市场交易价格,有的却无法寻找而只能估计,尤其是在我国现阶段资产评估市场不够成熟和充分的客观情况下,如何确认公允价值则是一个难题。公允价值的确认难免出现“显失公允”现象,无法准确反映相关会计信息,从而可能误导报表使用者。
   4.4缺乏对公允价值的审慎使用的解释和详细规定
   我国企业会计准则体系在确定公允价值时,严格规范了运用公允价值的前提条件,即公允价值应当能够可靠计量。由于我国在新会计准则推出时缺乏为何审慎的详细解释说明,尽管企业会计准则中明确规定了哪些经济事项需要按照公允价值计量,但对如何按照公允价值计量问题却说明的十分有限。同时,在一些具体准则中公允价值计量仅仅是备选方案,也就是处于会计计量的从属地位,企业会计人员在具体运用相关具体准则时,虽然知道哪些具体业务需要进行公允价值计量,但可能会因计量相对难以操作及其从属地位而尽可能回避,从而使这一计量属性形同虚设,阻碍公允价值的合理有效运用。
   4.5相关从业人员的素质不高,职业判断能力比较差
   相关从业人员的素质对会计准则的正确实施影响很大,它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会计信息质量的提高和会计准则中会计方法的运用。由于我国会计电算化的普及仍然不广,在这种情况下,企业应用公允价值缺乏应有的技术手段。客观地讲,目前我国会计人员的素质离这一要求尚有差距。中介机构公信度低,同时,企业采用公允价值计量方法后,传统的报表审计方法和程序就很难满足审计的目的和要求,报表审计的难度必然增加。
   5.对我国公允价值计量模式运用的前景及建议
   针对上述新会计准则使用公允价值的不足,笔者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5.1规范公允价值运用条件,建立公允价值审计制
   公允价值坚持动态的价值反映,其本身并不意味着利润容易受到操纵。如果严格执行有关规定,公允价值只会促使企业的真实价值得到发现。新准则严格规范了公允价值的运用条件。一方面,其运用是谨慎的, 只在特定的几个方面采用;另一方面,其确认要符合“商业实质”、“可靠计量”等条件的规定,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钻空子行为。
   同时,在公允价值会计下,会计信息需要利用大量的职业判断,主观性较强,为防范随意操纵会计数据,审计工作的跟进很必要。如果条件允许,建立公允价值的相关审计可最大限度的提高会计信息质量。此外,信息的有效披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企业随意调节利润,起到监督的作用。比如,在会计报表附注中对有关资产公允价值的确定方法及公允性的说明以及运用公允价值计量属性对损益影响等加以说明。另外,不断完善刑法、会计法等与公允价值相关的法律,给违规者以刑事处罚、民事处罚和行政处罚,以震慑他们利用公允价值操纵利润的心理。
   5.2规范关联交易的公允价值计量,加强关联方关系的披露
   对关联方关系、关联交易性质的判断及定价公允性的识别成为判断企业运用公允价值是否合理及价值是否公允的关键。规范关联交易的公允价值计量,不能对所有的关联交易禁用公允价值,而是要针对各种关联方交易运用公允价值计量的条件,制定保证定价公允的相应措施。同时加强对关联方关系的披露,以避免企业通过隐蔽的关联方滥用公允价值调节利润。
   5.3建立健全价格发现机制,培育良好的市场环境
   公平交易中公允价值的形成主要来源于市场,交易所、物价部门、统计部门、行业协会等成为价格发现的重要源头。建议准则制定部门在明确公允价值确定方法的同时,协调相关各部门、单位,建立健全公允价格发现机制,使得无论内部财会人员还是外部监督者,都能够方便、快捷地获得标的物的公允价格,为公允价值计量属性的运用培育良好的市场环境。为了增强公允价值的公正性、客观性,就必须要进一步完善和培育市场价格体系,使企业各项资产的市价得到公正合理的确定和公开,以便各个企业确定的“公允价值”有据可依,构建不断完善的公允价值的理论体系。
   5.4明确制定相关实际操作规范,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职业判断
   由于缺乏对公允价值的运用中实质性可操作性的具体规范,要求在会计具体准则中应对公允价值的细节问题予以明确规定和详尽说明,以便于会计人员实际操作,进一步,可以针对公允价值计量属性的实务操作专门形成法规条文,不仅要明确公允价值运用的条件,而且要对条件的判断给出具有可操作性的依据,尽量减少企业财会人员不必要的职业判断。
   5.5提高相关从业人员的文化素质和职业道德教育
   公允价值计量的运用,对企业相关会计从业人员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建立体系完整的高素质的会计人员队伍和后续教育机制和职业道德机制已势在必行。例如,采用现行市价要求会计人员能够及时收集和应用交易商品的市价,采用估价技术,熟悉理财学方面的知识,经过综合分析、判断,才能熟练地操作,同时还应具备计算机方面的技能,以摆脱复杂的计算,减少人工计算的失误,提高精度。金融工具的计量方面更是需要从业人员拥有多方面的知识储备。
   采用公允价值计量方法后,传统的报表审计方法和程序就很难满足审计的目的和要求,报表审计的难度必然增加,对相关中介机构和人员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努力做到保持和提高相关执业人员的职业胜任能力和职业道德,确保其相对独立性。
   6.结束语
   我国加入WTO已有足足十个年头了,随着我国力争国际社会对我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的承认工作的不断努力以及国际会计趋同潮流的不可阻挡,公允价值计量在我国的推广和运用已是大势所趋。新会计准则引入公允价值是一种进步,其合理使用必定会进一步提高并改善我国财务会计信息系统的质量,为外部报表使用者提供高质量的企业价值信息。
   诚然,公允价值地运用还存在一些不利因素,需要我们不断探索和研究。所以,在现阶段应采用多种计量属性并存、公允价值处于从属地位的做法。但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我国市场经济环境的不断改善,人们对公允价值的认识日趋成熟,公允价值的运用范围必将逐步扩大。随着公允价值计量的持续改进,公允价值计量将和摊余成本一起成为我国未来会计计量模式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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