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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传统居室到自己的图书馆

  传统的居室中所有的家具功能各异,但却能紧密地融合于整体中,分别以大餐橱和大床为中心,环散布置,层级森然,秩序井然。波德里亚在分析传统家庭居室的“物”的排列时说到:“每件家具互别苗头,相互紧挨,并参与一个道德秩序凌驾空间秩序的整体。它们环绕着一条轴线排列,这条轴线则稳固了操守行止的时序规律:家庭对它自身永久保持的象征性的存在。” i正如本雅明在《莫斯科日记?柏林纪事》中对自己时代的居室的详尽描写:“那是我父母卧室的一角,有一拱门格之,与室内其它地方隔开,挂着厚重的淡紫罗兰帘布;我母亲的睡衣、休闲衣和围巾都挂在那里面。帘布后的黑暗深不可穿透。这一角的凶险黑暗与我母亲偶尔打开的亚麻衬里柜子的明快形成对照,后者白边镶蓝,绣着席勒作品《钟》的词句;一层层架子上堆放着床单、桌布、餐巾和枕套。柜门里挂着的绸帘色彩夺目,有一股甜香味儿。这是天堂和地狱之别,家园和荒野之别,只有转轮上的古代魔术可以来回这么变。”ii传统的家居布置是围绕着一个父权体制和传统而建构,每一个有着自己别于它物的功能但却相互构成一个整体,所有这一切都受制于道德秩序的控制,这是一种象征,使整个家庭亲密无间,成为所有成员心目中的温暖所在。在传统家居环境的摆设结构中,组成家居的技术体系拥有自己的“灵魂”,其功能首先是作为人与人关系的化身,“人及物甚至紧紧联系,使得物因此得到一种密度、一种情感价值,那也就是我们惯称的物的临在感。” iii岁月在其身上缓慢流逝,它们依然无动于衷,它们的经久耐用使任何理性的计算都不起作用。“这里起支配作用的是如下事物:无论它多么顺从时尚之微念,总的来讲它却充满自信,相信自身的永恒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传代的考验、迁徒的考验,离终极永远不远同时又远离终极,终极似乎便是一事物的尽头。” iv这使得本雅明常常回忆起童年的时候祖母的住所及父母的房间,并且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仿佛自己经常亲临其中。
  拱廊街消失以后,人们只能退回到了自己的室内,以期寻求保护。而中产阶级首次将个人居室和工作地点分开,创造了属于自己个人的幽闭世界。本雅明时代的普通人对自己的居室要求注重幻想,他们组合着时空中的遥远事物,使生活的意义在其中留下痕迹,以能够使人静息于其中。这种居室不仅是普通人的整个世界,而且也是他的精神家园。这个时候的居室还不像波德里亚时代的囚笼,它还刻画着人们生活的印记,人们将自己安置于其中,还能感受到幸福和安宁。但是到了20世纪初的新艺术的崛起,居室发生了瓦解。“装饰物对这样的房屋有如印章对绘画的意义。” v这是被技术围困的艺术所作的困兽之斗,房屋的意义价值最终要由装饰来衡量,犹如画作本身的内涵变得不重要,某位名家的签名印章才是绝对的法宝一样,这最终导致了个人靠其内部世界的力量与技术进步相抗争的失败。
  然而本雅明却把希望置于收藏家身上,这在他的《收藏家福克斯》一文中有着明确的表述。收藏家对藏品有着无与伦比的占有激情,他发现了巴黎大街上捡拾垃圾者们每一个细胞中浸染的兴高采烈,他们完全沉醉于自己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巴尔扎克写的是巴黎“在那里,可以常常碰到邦斯或埃利?马古斯这样的人,他们衣着寒酸……看起来好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对什么都不关心;他们既不注意女人,也不注意橱窗中的陈列品。他们像在作梦―样默默地走着,他们的口袋是空的,目光无神;人们不禁要问:他们到底属于哪一类巴黎人?――这些人是百万富翁,是收藏家,是世界上最有激情的人”。vi这里的收藏家们并不以市场流通的货币价值来衡量他们的藏品,他们的热情是占有的热情,他们是精神上的百万富翁。
  本雅明曾经在一篇题为《我腾空我的藏书》的专论收藏的演说中论述说:经验也如同物,如同书籍,那样可以收藏,书籍就是最好状态的物质化的经验。而收藏家则是这些经验的渊博的阐释者:“他几乎很少将它们捧在手中,例如他似乎,获得灵泉,透过书籍而去,窥见远方。” vii收藏家是孤独的,他们在书籍里孤独地与周遭同处,在其间徜徉并接纳这种可靠的富于关联的沉默,本雅明认为这是一种深层次的幸福。
  收藏也是本雅明的一个奇特癖好,他像夜间巴黎的捡拾垃圾者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荡、徜徉、踯躅于巴黎街头,随意躬身、弯腰捡拾起他人丢失的碎片,书籍、名言甚至是无名氏的只言片语,都是他捡拾的对象,然后随意放置,让这些带着个人印记的碎片垃圾自成体系,这意味着“把物品从实用性的单调乏味的苦役中解放出来。收藏是对物的拯救,同时也是对人的拯救的补充。由于占有了物,由于所有权是人对物品所能具有的最深刻的关系” viii他象一个“乞乞科夫”一样清扫道路,捡拾垃圾,书籍、诗句、消息、流言、趣味、轶事全被他笼络其中,囊括概尽,他用收藏构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图书馆。
  把事物从制式的牢笼中逃脱出来,从机械的桎梏中解放出来,从惯性的思维中摆脱出来,就像是将物从“黯哑”的状态中拯救出来,使其恢复上帝语言的创造性、纯粹性、源始性一样,是本雅明将思想行文“摘引”的目的。捡垃圾者孜孜地将各色垃圾从大街上捡拾回家,收藏者不断把事物从市场带回到自己的居室,游荡者本雅明则坚持收集语言的碎片,与其说是赋予新的不如说是还原其本然的生命,这是对抗商品拜物教的方式,也是“完整人”的抗争。
  注释:
  i (法)让?波德里亚.物体系[M].林志明,译.上海世纪出版社集团,2001:13.
  ii (德)瓦尔特?本雅明.莫斯科日记?柏林纪事[M].潘小松,译.东方出版社,2001:247.
  iii (法)让?波德里亚《物体系》,前引书,第14页。
  iv (德)瓦尔特?本雅明《莫斯科日记?柏林纪事》,前引书,第236-237页.
  v (德)瓦尔特?本雅明.发达资本主义时期的抒情诗人[M].张旭东,等译.三联书店,1989:88.
  vi (德)瓦尔特?本雅明.经验与贫乏[M].王炳钧,等译.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320-321.
  vii吴晓樵《作为收藏家的瓦尔特?本雅明》,2004年1月10日,转引自文化研究网
  http://www.culstudies.com
  viii (德)瓦尔特?本雅明《经验与贫乏》,前引书,第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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