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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接受美学角度看电视剧《平凡的世界》

  电视剧《平凡的世界》(2015年版)在2015年2月26起在北京卫视、东方卫视首播,历时一个月,于3月25日收官。两天过后,也就是3月27日,该剧研讨会在北京成功召开,随后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也对其进行了热点报道。虽然就该剧的收视率、优劣之处都还存在一些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在2015年初已成为国人关注的热点,掀起了一股不平凡的“平凡”之风。众所周知,将经典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剧作往往是有一定难度的,本有的文学盛名会使改编引来很多的关注,却也会带来更大的风险。电视剧《平凡的世界》自开播以来褒贬不一,对它的评价有着较大的分歧。之所以会产生这种现象实则与观众群体对它的“期待视野”有重要关系。
  西方接受美学理论关注读者对文学作品的接受心理。“期待视野”是接受美学理论家姚斯所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他认为读者对文学作品的阅读和认可程度受到了已有阅读经验的影响,其将“作品的理解过程看作读者的期待视域对象化的过程。当一部作品与读者既有的期待视域符合一致时,它立即将读者的期待视域对象化,使理解迅速完成……当一部作品与读者既有的期待视域不一致甚至冲突时,它只有打破这种视域使新的阅读经验提高到意识层面而构成新的期待视域,才能成为可理解的对象”[1]。也就是说,在接受美学看来一部作品是否能获得读者的认同,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其是否能满足读者的期待视野。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对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的认可与否就与其能否满足读者的“期待视野”有关。
  一、《平凡的世界》与观众“期待视野”的一致性小说《平凡的世界》自1986年出版以来,深受读者喜爱。可以说,中国当代读者对这部小说太过熟悉。如此,电视剧在以画面还原人物和剧情时不仅要贴近原作,更要注意满足现实观众群体的时代需求。
  (一)演员和角色的对接
  文学是语言艺术,读者在阅读时凭借自己的想象力将语言文字转化、组合、创造出作品形象。这种模糊性使得影视作品以演员将文学形象再现时有了很大的空间,但也很容易产生争议。如此,演员的选择也就成了影视改编的首要问题。只有演员的气质、神态等契合观众的想象,接下来的欣赏才能继续进行。
  《平凡的世界》在对演员的选择和安排上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努力追求和原作中形象的神似。比如从外貌上来看,小说里是这样写少安的,“高大的身躯”“壮实”“高鼻梁直直的,也像希腊人一样。脸上分明的线条和两片稍稍向下弯曲的嘴唇,显出青年男子的刚骨气”。在电视剧中饰演少安的演员王雷的身形样貌基本上是与之相符合的。而且,王雷以往扮演的角色多为阳刚或好男人型,没有什么负面新闻,是一位在不同年龄层次都较有观众缘的演员,这也和小说中的少安给读者留下的责任型的“好男人”形象是相吻合的。
  路遥在小说中对很多人物的外貌进行的都是“白描”化的艺术处理,重在突出人物的主要特征。像秀莲的“大眼睛”,润叶“白净”“鹅蛋形的脸庞”。在电视剧中饰演她们的吕一、佟丽娅两位演员从外貌上来看就符合了小说人物的特点。 除此以外,演员们对角色个性特点的理解和表现都是很到位的,其中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当中的一些配角人物,比如孙玉厚、田福堂、孙玉亭,演员刘威、康爱石、朱辉就分别把孙玉厚的沧桑质朴、田福堂的算计精明、孙玉亭的热情机械表演得栩栩如生,从而获得了观众的普遍认可。
  为了更好地塑造人物的个性,剧组还特意为角色们“量身打造”了一些标志性的口头禅和台词,比如少安经常对秀莲吼叫的“我要捶死你”就表现了他对秀莲“有恃无恐”的爱;孙玉亭的“感谢党、感谢政府”颇具喜感地表现了他对政府的信赖;而秀莲的“你笑,我跟着你笑。你流啥泪,我都给你抹”更是让人为之动容,令观众看到了她对少安深切的爱。
  应该说,《平凡的世界》从外形到内在气质上,对演员的选择都是较为成功的。其中的成员可说是当代老中青演员中的佼佼者,传神地再现了小说人物的气质与性格特征,很好地博得了观众的第一认同感,为接下来的深层心理接受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剧情和原著的对接
  由于读者在自我生活经历和文学体验的基础上已经形成的审美定势,对文学名著进行影视改编时在剧情上必须要符合原著,只有这样,才能做到观众心中所预期的“原汁原味”。不难看出,《平凡的世界》在情节主线的构造和设置上做到了和原著的对接,将孙少安、孙少平等人的个人命运变化与农村生产责任制的实施、改革开放等时代变迁融合在一起,较为全面地呈现了立体的社会图景。
  但是,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在传达手段上是不同的。文学主要运用语言文字塑造形象,影视作品则是以光影作为艺术媒介,表现出了更强的灵活和变化性,观众的欣赏态度多不会如同阅读文学作品时一样稳定和专注。所以,影视作品在情节上就要有意识地加强其观赏性。
  电视剧《平凡的世界》为了能更好地“吸睛”,在剧情上就增强了其传奇性,突出地表现为情节的“糅合”,也就是将小说中众多人物的不同事件糅合在一个角色身上,有效增强了角色的吸引力。这种改编手法在孙少安和田福军两个角色上表现得最突出。比如小说中少安因给社员多分猪饲料地被批斗而深受打击,但在电视剧中则被改成了批斗会上少安一番真诚的倾诉,赢来了社员们的信赖。电视剧中少安出现在了双水村大大小小的各项事务中,如双水村旱情、偷水、洪水中的只身抗洪等,而在小说中少安只是到山西迎娶秀莲,在这一系列情节中都是缺席的。另外像双水村推行农业学大寨、炸山打坝在小说中本是由田福堂、孙玉亭谋划攻关的,在电视剧中又被移到了少安身上,并且还是少安以一己诚心感化了抵制的俊武。这样的情节移植在电视剧中不一而足,经过这一系列改编后,不仅有效简化了原作纵横交错的情节发展线索、降低了观众的观赏难度,同时也使少安显现了鲜明的“能人”色彩、个性更加突出。同样的改编手法也体现在了田福军这个人物上,在电视剧中他就集合了其他人物的作为,比如接待中央高老的各项事宜、省委书记乔伯年坐公车体察城市交通情况等。这样一来,也就强化了田福军的洞察、组织安排能力以及一心为民的责任意识。   接受美学理论家罗曼?英伽顿认为,艺术作品的魅力“产生于作品的实际描写与读者预期之间的心理张力”[2]。电视剧中对少安、田福军进行的情节改编略不同于小说原作,但又是符合人物个性的,由此激发出了新的“心理张力”。如此,本就熟悉小说内容的观众在观看时就会产生既在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新奇感,观赏兴趣得到了提升。
  另外还要注意到,《平凡的世界》在剧情改编上也充分尊重了现代观众的欣赏口味。比如有意加强情节的悬念性,像少安举家借债买螺子拉砖竟然把螺子丢了,这个情节就是完全杜撰出来的。如此安排不仅凸显了少安的应变能力,也使得剧情更加“虐心”,增强了电视剧的情感效应。再有现代观众的自我个性更加突出,对待爱情的态度更加主动。所以,在电视剧中我们也就看到了润叶在少安结婚时抢亲的情节设置。这样的情节改编虽然有悖于小说原作中润叶的性格,但却很容易博得年轻观众的认可。
  综上所述,电视剧《平凡的世界》在剧情安排上基本遵循了原作的框架,却又侧重加强了情节的悬念性和传奇意味,从而有效地提升了观众的观赏热情。
  二、《平凡的世界》与观众“期待视野”的矛盾性(一)颜值过高
  上文已提到从整体上看演员们的气质基本上符合了小说人物的个性特点,但在外表样貌上却都有普遍性的“美化”倾向。像佟丽娅出演的润叶一出场就有着令人“惊艳”的印象。并且,为了配得上美丽的润叶,剧组在对李向前的选择上就与原作有着根本性差异。小说中的向前“长得又不帅,在外面吃喝得肥肥胖胖,已经不像个青年人的样子了”。而电视剧中的向前由青年演员戴墨扮演,浓眉大眼、阳刚帅气。
  客观地说,剧组如此安排美化了画面效果,却在无意中减弱了作品的时代色彩,使得本有着史诗意味的原作在某种程度上被改拍成了“俊男靓女”的青春偶像剧。热爱小说《平凡的世界》的第一批读者多为“50后”“60后”,电视剧中演员们的样貌与他们所经历的七八十年代那段艰苦岁月中人们的实际面貌差距太大,这也正是许多观众为此抱怨的原因所在。有意思的是,“80后”“90后”年轻观众对“颜值过高”的演员群体心理排斥就很小,他们对七八十年代的生活图景本就缺乏认知和想象,而演员们的“高颜值”又契合了他们的偶像式审美习惯。这种迥异的态度也就再次证明了观众的认可度实与其自身的心理预期紧密相关。
  (二)对原作的机械遵循
  从很多细节都可以发现《平凡的世界》剧组在用心良苦地尽最大的努力再现原作风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艺术手法就是将小说中的许多叙述性片断,比如人物的心理活动、作品章节之间的过渡等改编成了电视剧的画外音,此种艺术处理至今为止在各类影视改编作品中都是很少见的。
  这里且不论剧中画外音的音质、语气、语速等与《舌尖上的中国》中画外音的相似,只从其达到的艺术效果来说就是失败的。之所以配上画外音,剧组的原意应是希望帮助观众更好地完成情节的连接和对人物的深入了解,却忽略了影视作品特有的艺术表现手段。殊不知,以言语直接道出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等,这就相当于落实了影视作品画面和镜头切换之间的艺术“空白点”,缩减了观众的想象空间,大大降低了电视剧的艺术表现力。比如少平初在高中时的自卑、他和晓霞情感互动的欢喜等,电视剧都是以画外音介绍性方式匆匆带过的,这在内容上是符合了原作,却无法满足观众所渴望的情感张力,单纯的话外音根本没有办法将观众“带入”到剧作之中,从而也就消减了剧作的情感魅力。
  还可以看到电视剧中少平和晓霞在田野中大段背诵纳吉宾小说的片断以及少平在晓霞逝世之后梦见外星人的镜头安排都引来了许多观众的反对,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如此设置虽在内容上对应了原作,但却没有考虑到观众在观看影视作品时特有的欣赏心理。以前者为例,“背诵小说片断”以文字形式在原作中出现时不会太过突兀,因为读者还需将文字自我转化成形象,这一过程缓冲了对读者的情感冲击。而若以具体画面“表演”于观众眼前时,人物过于外露的激情很容易令观众不适应,甚至转而对他们的“理想主义情怀”产生隔膜。再看在制作上略显稚嫩的飞碟和外星人,不仅没能让观众体味出少平失去至爱的痛苦难忍,反而会使观众眼前瞬间闪现出各类林立复杂的科幻镜头。两相对照之下,电视剧中的“外星人”引来观众一片哗然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了。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对观赏群体的定位与观赏心理的把握是对经典文学作品进行影视改编的一个关键前提。《平凡的世界》剧组在这个方面应该说是有得有失的。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毋庸置疑的是,这部电视剧成功地在当代观众的视野中激活了小说原作,引领了“正能量”的文艺创作。它不仅在当下日益市场化、浅薄化的影视领域中涂抹出了不同的色调,而且也成为在影视改编历史上的又一代表作,为以后影视改编的愈加完善提供了很多经验和启示。
  [基金项目] 本文系南昌师范学院重点学科建设计划资助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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