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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希宁绘画艺术的 “游”

  
   在《中国艺术精神》中,著名学者徐复观认为道家思想体现的才是中国艺术的最高精神,特别是庄子的“逍遥游”,是艺术创作的最高境界――自由状态。于希宁的艺术创作,也潜移默化地受到道家思想的影响,体现为超脱束缚、超脱物役、超越功利的自由状态。
   道家追求的精神境界是一种“去知”的虚静,是一种“游”的状态。以 “游”来概括于希宁绘画艺术的精神境界,实际上是对于希宁绘画中的道家思想加以明晰。
   于希宁的创作有着道家所提倡的精神的自由解放――游,悠游自然。“游”是画家的艺术创作观,是画家创作态度的表现。“静净之心”是“游”的基础,是画家达到创作自由状态的前提条件;“平淡天真”是“游”的具体体现,是于希宁人格与艺术的真实反映;“物我交融”是“游”的历程,是艺术创作达到至高境界――艺术自由的必经之路。
  
   一、静净之心
   清代恽南田曾以“静净”二字来论画。他说:“意贵乎远,不静不远也。境贵乎深,不曲不深也。一勺水亦有曲处,一片石亦有深处。绝俗故远,天游故静。”(转引自周积寅编著《中国画论辑要》(增订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5年7月第1版,第263页)所谓天游,儒家说是上下与天地同体,道家说是浑然与天地为一。天游不是俗游,俗游是欲望的游,有目的的游;天游,是放下心来与万物一例看。晚年的于老,多次赴江南梅林探梅、画梅,与梅结下了不解之缘,将人文情愫倾注于作品之中,达到了物我两忘的精神境地。他的悠游,不带任何功利目的,像庄子看到濠河中的鱼从容游动,内心快乐,继而体验到“游鱼之乐”一样。于老在七至邓尉,四临超山,与梅相对时,如对诗翁,如遇哲人,如逢契友,低回把晤间,心神交流,亲情倾注,其间的感受,美妙至极。十数年来,徜徉于梅林之中寻诗觅画,摒除外界的喧嚷,寻求内心的静净,获得深心的平和。在深心的平和中,忘却了时间,与天地同在,与气化的宇宙同吞吐,在静寂中,与水底行云自在游。
   “静净”二字,一是宁静,一是纯净。关于“静”,《天道》中这样论述:“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以扰心,故静也……”这是说明,并不是把静作为一个理念去加以追求,而是说由万物而来的是非、好恶得到解脱时,便自然而然是静的状态。在静的精神状态下知物,所以知物而不为物所扰动。知物而不为物所扰动的情形,正如镜之照物,反映物之本色。于希宁创作的梅花,体现的就是一种静的状态,他在写生、观察中以知觉活动感知梅的生理特点和品质特征,不为梅的形貌羁绊,真实反映出梅花静静绽放的状态,不为世俗打扰,保留生命个体本真的特色。
  “净”即纯净、天然,如赤儿,不着一丝尘俗的沾染。于老的梅花首先在构图布局上,安排合理,诗书画印协调统一,画面干净整洁,无赘笔,无垢渍;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把梅花纯净、淡雅,寒冬独俏,不与众花争芳,不流俗的品质真切表现出来。如其《雪梅图》,纯净的白雪,清净的梅花, 让观者的心灵怎能不得到净化?
  
  二、平淡天真
  米芾在他的画论著作《画史》中这样评论董源的绘画:“董源平淡天真多,唐无此品,在毕宏上,近世神品,格高无与比也。峰峦出没,云雾显晦,不装巧趣,皆得天真,岚色郁苍,枝干劲挺,咸有生意。”(转引自彭莱编著《古代画论》,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年1月第1版,198页)指出“天真”不是装出来的,是自然的抒发,是性灵的表现。董其昌评元代倪云林的画为“幽淡天真,意趣高古。”“幽淡天真”,幽静、平淡、率真,是画家内心和绘画创作的写照。
  于希宁非常喜欢果蔬题材,创作了大量关于瓜果蔬卉作品。他早期的果蔬创作受清代华新罗、恽南田等的影响很大,延续了传统文人画清新自然的特点。同时他的创作又不同于古人,而是立足现实生活,不作无病之呻吟,传达了浓厚的民间乡情。他画《三辣图》,题款“大葱大蒜辣椒,真开口味”,充满日常的生活情感。《三辣图》中的三辣――大葱、大蒜、辣椒是日常生活中很常见的蔬菜,平常的事物在于老的笔下没有了实际中的俗气,虽然画的是日常事物,却平添了艺术的平淡美;配上题诗,更见情趣。
  “真”是艺术的永恒追求,艺术创作要真诚可靠,要如实反映现实生活中的“实事”,这是古今中外众多文艺工作者的追求。于希宁绘画艺术的“真”,体现在他对艺术的真诚、用心和热忱,不慕名利。他的蔬果作品、诗书及印章饱含这种真挚的热情。这种真诚深入骨髓,酣畅淋漓,把艺术当作一生的奋斗目标,当作人生的事业,不懈进取。于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做学问,下功夫,表现生活,表现对自然和社会的感受,画出自己的东西,而不是求新求怪,哗众取宠。
  
  三、物我交融
  于希宁的创作历程是一个不断积累、完善,逐步进入大化之境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他经历了物化我、我化物、物我交融三个相互生发、相互渗透的阶段。“物化我”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结果,更侧重于师从外界自然景物,依据自然景物的情形、状态和绘画艺术规律,创作出表现自然景物精神本质的绘画作品。“我化物”,是在“物化我”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的绘画语境。李白说:“相看两不厌,惟有敬亭山”(《望敬亭山》),李清照说:“水光山色与人亲”(《双调忆王孙》),这都是“我化物”的表现。“我化物”,以我观物,物皆着我色彩,而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两者皆可达到“物我交融”的境界,即自己随物而化,主客合一,不知有我,不知有物,而遂与物相忘。
  于希宁的绘画艺术经由20世纪30、40年代深受古人影响,追求笔意和韵味,转而进入50年代的表达自我情感与社会时代精神结合,这一时期的名作《玉兰》,标志着充满时代气息的创造之路的发端。到了60年代的《白芍药》、《晨露》等作品,半工半简的表现语汇已经具有了明显的个人特点,风格清秀明丽,充满时代的阳光,也洋溢着浓浓的书卷气。于希宁这一时期的艺术创作,总体上受到传统绘画观念的深刻影响,表现的多是文人一路的审美思想,作品更多体现了“物化我”的特点,以物之形写物之神。
   1970年代末,于希宁迎来了自己艺术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峰,他的创作开始摆脱那种秀美明丽的状态,而进入了苍劲大气的艺术新境。他的创作题材也开始逐步向梅花侧重。他从1977年到1979年连续三年赴南京、无锡、苏州、杭州等地写生,研究梅花的生长规律。同时,他对梅花的情感日渐升华,心神交流,真情倾注,已成难舍情缘,渐入“物我交融”之境。庄子的游鱼之乐所体现的思维,是一种会通万物的思维,在诗意的心灵中,打通“我”与世界的界限,通世界以为一。于老游弋梅林之中,达到了“物化”――会通物我,物我交融的纯粹体验境界。他笔下的梅花出人意表,就在于他解除了人与梅的物质关系,人不在梅外看梅,而物化于世界中,与梅相与悠游,画家与梅没有任何界限,对象化的世界被忘己忘物的纯然一体所取代。在相通的世界中,人“与物相宜”――无所不在的相容相即。
   在于老晚年,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成了他的朋友,这种与万物相容相即的心理状态是一种诗意的情怀。于老与梅灵犀相通,在《朗月梦梅》中写到,“思君长夜难暝睡,偶入甘眠即梦君”;《恋梅》中“我爱梅花梅爱我,新枝老干任横斜”,传达的精神状态感人至深。在《吊超山宋梅》中,“订约两年期四晤,暮云春树念超山。何人劫我心中友,逼我吞声忍泪还”的深情表达,让人动容。
   综观于希宁的艺术人生,传统道家思想在这里有鲜明的体现,他从传统中来,又从传统里走出,将传统与现实相结合,形成自己底蕴深厚又极具时代特色的艺术风格。中国美术馆研究员刘曦林说,于希宁能把对真善美的追求与大自然的生机、时代精神结合,化为生动的笔墨,化为妙造的诗境,化为人品与画魂统一的精神,把花卉画的技巧和内在美推向深入。于希宁的艺术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强大的生命力,赋予中国传统文化新时代的新内涵,丰富发展了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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