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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饕餮纹样看商代社会生活

  中图分类号:J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02-0140-02
  饕餮纹是商周青铜器的典型纹样之一,它产生于商代早期,大量出现于殷商时期的青铜器上,到西周以后渐渐被窃曲纹、重环纹等纹样所取代。纵观各个时期的青铜器纹样,饕餮纹可以说是整个青铜史上出现次数最多、持续时间最长的装饰纹样之一,也是中华民族装饰史上最具代表性的装饰纹样之一。饕餮纹作为一种装饰纹样,来源于当时的社会生活,对当时社会的政治、宗教、文化、审美情趣等方面具有广泛的象征意义;同时饕餮纹样作为一种社会意识的表现形式,对当时的社会生活产生了深远影响,对我们今天研究殷商时期的社会生活有着巨大的指导意义。
  一、饕餮纹样简介
  “饕餮”相传为古代怪兽,我国最早对“饕餮”一词的解释见于《左传》。据《左传?文公十八年》记载:“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吕氏春秋?先识览》对饕餮也有过记载:“周鼎铸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神异经?西南荒经》有云:“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者夺老弱者,畏?而击单,名曰饕餮。”《神异经?西荒经》中记载:“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淮南子?兵略篇》载:“贪昧饕餮之人,残贼天下,万人搔动。”由此可见饕餮是一种凶残贪婪的猛兽,并被人们用来形容凶残的坏人。殷商时期的先民们从生活中大型猛兽身上获得饕餮形象的创造灵感,并将之夸张放大,加入了先民们自身对猛兽的畏惧心理,形成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众多饕餮形象。从目前出土的青铜器来看,饕餮在青铜器上的造型多为巨目、獠牙、裂口、额鼻居中,垂直竖起,有双耳或双角,两侧有利爪,形如恶兽,因而饕餮纹也叫做兽面纹。
  从目前出土的青铜器来看,饕餮纹大致分为独立式、歧尾式、分解式、连体式几种。所谓独立式饕餮纹是指纹样具有完整兽头形态;歧尾式则是由兽尾分叉而来,其造型似一条鱼悬于水面正在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典型特征是尾巴上下对称;分解式与独立式极为相似,不同之处只在于分解式饕餮纹的面部器官是单独放置的,不与其他器官相联系,分解式饕餮纹在青铜器上出现时一般是先在器表上刻上一层其他花纹作为底纹,然后再刻以兽头上的各个独立器官;连体式则简单的多,它主要是将两个身躯完整的饕餮头对头拼在一起而成,有时会将其简化,只保留一个头而身子仍为两个。虽然饕餮纹变化繁多,但最基本内容还是眼、角、嘴、耳、足,这其中的核心内容是牙和眼。这可能是源自大汶口文化的牙崇拜和良渚文化的眼崇拜,在新石器时代大汶口的人们把牙齿当作力量的象征,男子有把上颚两枚犬齿拔掉并将猎物的牙齿穿起挂于颈上的做法,以此显示其孔武有力。
  二、饕餮纹样在生活中的作用与意义
  (一)原始审美意趣
  由于古代生产力的底下,人们对大自然充满了敬畏,由此而产生了原始自然崇拜,受这种崇拜心理的影响,古代先民们在艺术创作过程中较多地运用了夸张的表达方式,将现实中的形象与人们头脑中的印象想结合,产生了独具特色的原始审美意趣。
  从目前出去的青铜器上我们可以看出饕餮纹样的一个大致的演变过程。饕餮纹产生于商代早期,这时侯青铜器上的主纹以乳丁纹为主,饕餮纹数量并不多,并且这时期的饕餮纹主要为单层施纹,装饰效果较为单薄。殷商时期,饕餮纹样进入了鼎盛期,这时的饕餮纹样不但作为青铜器的主体装饰纹样,而且种类繁多、变化丰富,线条构成十分繁琐,让人很难区分主纹和底纹的区别,整体上十分重视纹样的狰狞恐怖气氛的渲染。进入西周中期,饕餮纹样失去了主纹地位,纹样装饰位置也由器物主体位置缩小到器足部分,最终饕餮纹渐渐被窃曲纹、重环纹等纹样所取代。在饕餮纹样的演变过程中我们可以发现,不管是在饕餮纹样初生时也好,没落期也罢,古代先民们从没有刻意去刻画饕餮纹样所代表的本源形象,只将饕餮作为一种文化符号,一种象征性元素进行表达。在我们现在通常的观点中,饕餮纹样的塑造是综合了羊角、牛耳、虎口、鹰眼等现实生活中已有的素材,采用的表现手法多为浮雕和线刻,线条或繁复或粗犷,给人一种凝重感。
  虽然饕餮纹样的具体形式不一而同,但绝大多数的饕餮纹样都注重眼睛部分的表达,眼睛往往被作为整个图案的视觉中心,多用浓重的线条和较大的体量塑造成怒目圆睁的感觉,不但在形象上给人以巨大的威慑力,更有希望生活中的人们具有像猛禽一样超凡视力的寓意;其怒张的大口和粗壮卷曲的大角也向人们传达了对猛兽之口的杀伤力与牛羊等动物角的攻击性的崇拜。饕餮纹样每时每刻都在向人们传达一种强大的威慑力,这与当时人们苦于自然界中猛兽的侵袭与部族之间战争的心理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多数饕餮纹样在运用过程中会加入底纹的陪衬。繁密连续的底纹在衬托出饕餮纹的主体地位之余,更与主纹构成了多层次的审美效果,同时还渲染出一种神秘、虚幻的宗教式情感。正如李泽厚先生在《美的历程》一书中所指出:“它们完全是变形了的、风格化了的、幻想的、可怖的动物形象。它们呈现给你的感受是一种神秘的威力和狞厉的美……它们之所以美,不在于这些形象如何具有装饰风味等等(如时下某些美术史所认为),而在于以这些怪异形象的雄健线条,深沉凸出的铸造刻饰,恰到好处地体现了一种无限的、原始的、还不能用概念语言来表达的原始宗教的情感、观念和理想……”
  (二)人与神沟通的桥梁
  在原始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对生活中的一些现象无法做出合理解释,于是便将之简单归结为神明的作用,人们通过一系列的器物和仪式来达到对对神明的祭祀与占卜,从而来祈求神明对他们的庇护,随后氏族图腾也渐渐出现,由此产生了原始宗教。商周时期处于奴隶制社会,当时社会的最大特点就是宗教的盛行、祭祀的频繁,正如《左传?成公十三年》中所提到的:“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礼记?表记》记载:“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人们对神的崇拜与交流成为国家的主要工作之一。青铜器作为与上天进行交流的礼器,在沟通人与神方面起了重要作用。饕餮纹样作为盛行于殷商时期的青铜器主纹,更是充当了人与神沟通的桥梁作用,在当时先民们的宗教信仰方面起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饕餮纹样形式上的狰狞恐怖符合祭祀过程中的神秘、压抑的气氛,生动地表达了人们对自然和神明的膜拜。人们希望通过青铜礼器的制作来取悦神明,表达自己对神明的敬畏,这种敬畏心理带入纹样制作过程中,正是艺术作品创作过程中艺术家主观想象与情感的集中体现,正如《毛诗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体现了当时人的追求和理想,这种追求与理想放在殷商时期的社会背景下,体现的不单纯是创作者个人的情感,更体现了整个国家的一种宗教化的意识形态,这种宗教意识已经化为人们日常的生活需要了,再也无法将之孤立起来。
  (三)维护王权的工具
  随着宗教祭祀在生活中渐渐占据主导地位,主持祭祀活动的巫师渐渐在原始氏族部落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巫师阶层也慢慢成为氏族领导的雏形。由于巫师们拥有可以与神明沟通的能力,因此他们占据了氏族中的主要话语权,在这种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原始宗教自然更多的体现了巫师们或者说领导阶层的要求,随着社会阶层的分化,这种领导阶层的要求最终明晰为王权要求和国家意志。
  在商代社会生活中,统治者假借神明的旨意对普通氏族人民实行生杀予夺的大权,为了禁锢人们的思想巩固其统治基础,统治者大力宣扬宗教信仰,通过信仰将一些生活中常见的形象重新夸张、整合,臆造出一种生活中并不存在的符号化的形象,然后将这种符号化的形象与体现着国家意识的宗教信仰相联系,使之成为王权与国家意识的象征。为了保证王权的神圣不可侵犯,统治者们大力压抑人性,摒弃生活的人性化的形象,更多的以饕餮纹样为代表的狰狞恐怖的形象所代替,对统治者来说,这种狰狞恐怖的形象是他们向上天祈求的维护统治的怪兽;对于普通人民和更下层的奴隶来说,这种狰狞恐怖的形象则是他们思想上的枷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不得对王权产生丝毫怀疑与反抗,“其中凝结着社会权利、等级观念以及宗教的观念和狂热,同时也是这一时代人们的审美基调和审美崇尚,即动乱、威严和神秘”。统治者通过这种具有恐吓性的形象树立了神性的权威,真正做到了“政教合一”,从而达到巩固统治的目的。国家意识形态化的饕餮纹样由此也变成为国家权力的象征,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物质与精神的统一。
  饕餮纹样作为商代青铜器物的主要的装饰形式,直接来源于当时的社会生活,它不仅仅是创造者个人思想的结晶,更是当时社会政治、宗教、文化观念在艺术创造方面能动的体现;而饕餮纹样的形式、构成以及其所蕴含的意义则又规范并改造着社会生活,完美地体现了艺术作品对生活的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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