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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虚无感与哲学之思

  中图分类号:1210.9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3-0000-01
  鲁迅先生曾对人说过,他的哲学都包括在他的《野草》里面。《野草》中充满了对立与矛盾,例如,生与死,明与暗,空虚与充实,沉默与开口等等,而希望与绝望可谓是鲁迅《野草》中最突出的对立也是其思想的中心,他在希望与绝望中徘徊,最终否定希望和绝望,认为虚无是实有,从而搏击虚无,超越虚无。
  一、对于希望与绝望的双向否定
  《希望》中希望与绝望的对立贯穿全文,深刻展现了作者精神上的矛盾。正如鲁迅自己所言,文学总是环境的产物。写作《希望》时,整个中国正处于近代史上的又一个黑暗时期,关于《希望》的创作动机,鲁迅在《野草》英文译本序中这样说:“……惊异于青年之消沉”。
  《希望》一开篇,便是“然而我的心很平安:没有爱憎,没有哀乐,也没有颜色和声音”,这是一种源自于孤独和空虚的平安,“我”由身体得苍老而醒悟到这平安也是因着灵魂的麻木和苍老,身体的老去无可抗拒,灵魂的苍老却委实是大可悲。作者本是满怀激情想用“希望的盾”来抵制绝望,但是“盾后面也依然是空虚中的暗夜”,一次又一次革命的失败,不仅消逝了作者的青春,还带来了更为浓重的黑暗。暗夜既为虚妄,抗拒暗夜的盾又何以成立呢?所以作者放下了“希望之盾”,认为希望是不可靠的。但是没有了希望,情感也没有自然的归属于绝望,正如《这样的战士》里所说的“连真正的敌人都不见,连愤怒都无处可泄,连绝望的战斗都无处战斗……这才是战士最大的悲痛。才是绝望以上的绝望”。对于鲁迅而言,失掉了青春、激情,连敌人都是无物之物,有的只是旁人的冷眼与麻木,无所谓希望,无所谓绝望,这才是最可悲的。
  这种否定既不是非此即彼的二者择一,也不是二者的中间物,而是“虚妄”。在作者看来,无所谓希望,无所谓绝望,唯有黑暗和虚无乃是实有。
  二、体认虚无
  1925年3月18日,鲁迅在给许广平的信中就明确地说到:“……我常觉得‘惟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1此时,正是其《野草》的创作时期,《野草》中鲁迅以更加清晰精准的话语对虚无做了正面而集中的阐释。第二篇《影的告别》与第三篇《求乞者》中,他反复地用到了“无地”、“虚空”这一类的词语,赤裸裸地向我们揭示了他对于生命个体在表象浮华的背后所隐藏的不可泯灭的虚无。“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那世界全属于我自己……”“风起来,四面都是灰土……微风起来……灰土,灰土……灰土……”这是《野草》中最早正面阐说虚无的文本,“我”宁可挣扎于虚无,也决不愿置身与我所不愿停留的“你们创造的黄金世界里”。这里,我们看到鲁迅对现存价值体系的否认。其后的《复仇》,向我们展示了鲁迅思想与创作中存在的“看”与“被看”的模式,这是一场让“看客”无戏可看的示众,对峙的两人没有拥抱没有杀戮,甚而也不见拥抱或杀戮之意,路人们于是觉得失望,无聊,进而厌烦这无血性的对峙,干枯的心灵得不到慰藉,这正是对虚无的最本质的体认。《复仇(其二)》中的人们看似积极有为,而实质上是在更无知的状态中表演着他们的虚无,他们戏弄与钉杀的是他们最爱也是最爱他们的人――上帝,因此,钉杀了上帝也就等于钉杀了他们自己。《颓败线的颤动》中老女人遭受着自己最爱的人的“报复”,她所承受的除了一生的悲苦之外,更悲惨的是她无以言说的“虚无”之感,于是“她冷静地、骨立的石像似的站起来了……迈步在深夜中走出,遗弃了背后一切的冷骂和毒笑。”什么“眷念与决绝,爱抚与复仇,养育与歼除,祝福与诅咒”,此时,唯荒野与虚无实有。《野草》中对于虚无的揭示到《过客》达到了一个高潮,从未知处来向未知处去,没有称呼,没有行囊,过客的生命中只有无休止的不计后果的行走。“我只得走,回到那里去,就没一处没有名目……”往前走,这倒不是说前面就一定是老翁所说的坟,或是小女孩口中的花园。“前面的声音”,也不能确信就是美好的召唤。这说明“过客”的选择,不是出于希望的召唤,也不是出于对未来的一种向往与信任。因为他早已知道,他的心中早已没了希望,进而绝望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他所面对的是“……上下四处,无不冰冷,清白”的虚无世界。
  三、抗击虚无
  鲁迅的虚无感并不仅仅停留在体认上,他说“惟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但他紧接着又说“却偏要向这些做绝望的抗战”。
  1.用沉默反抗虚无
  《野草》中鲁迅的沉默随处可见,沉默作为鲁迅反抗的武器,足见其重要性。鲁迅在《题辞》中这么说:“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复仇》中,鲁迅对于沉默所产生的力量的阐释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然而他们俩对立着,在广漠的旷野之上,裸着全身,捏着利刃……”于是他们俩“鉴赏路人们的干枯,无血的大戮”,他们的复仇是沉默式的,然而他们俩将“永远沉浸于生命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中”。其后的《复仇(其二)》中,神之子耶稣拒绝喝下那没药调和的酒,“他在手足的痛楚中玩味着可怜的人们钉杀神之子的悲哀和可诅咒的人们要钉杀神之子,而神之子就要被钉杀了的欢喜”。尽管碎骨的大痛楚穿透心髓,但神之子获得了永远“沉酣于大欢喜和大悲悯中”的最终胜利。鲁迅在《野草》中的“沉默”并不是他对于虚无的妥协和无奈,而是他对峙虚无、反抗虚无的武器,即无词的言语。
  2.用行走反抗虚无
  《过客》中过客明知前面是“坟”,但他仍然坚持前行。“是的,我只得走了。”这是过客面对个体生命与虚无世界发出的永恒不变的誓言,尽管他的脚已经走破,流了许多血,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向前走的决心。对于过客来说,无论前面是“坟”,还是开满“野百合”与“野蔷薇”的田野,他生命的全部意义都被加诸在“走”上――以无休止的“走”来直击虚无。痛心和挫败却仍要行走,希望与绝望都是虚妄,唯有这行走,如同无止境地追寻和拷问,永不妥协、无比真实。虽然一步步走向彻底的失败,走向虚无的暗夜,但仍一步步向前走去,只为“肉搏这空虚中的暗夜”。那么“我”或许就有可能找到“一条似乎可走的路”,穿过这“空虚中的暗夜”。
  再如《死火》,仍然会看到一个不断行走的“我”。“我正在想着走出冰谷的方法……”“我说过了:我要出这冰谷……”即使死火熄灭了,即使我被大石车碾死,依然要走出冰谷。由此看到,任何虚无都无法阻碍“我”不断前行的步伐,无论是“坟地”,“冰谷”,还是“深夜”,“我”都要走,即使死在路上也要与这虚无正面直击到底。
  四、总结
  正如尼采在《偶像的黄昏》中说:“一个人只有充满矛盾才会多产;只有灵魂不疲沓,不贪图安逸,才能永葆青春……”不耽于希望,不沉溺绝望,作为一个从来不言“放弃战斗”的真正觉醒的人,鲁迅在虚无中找到了真实,找到走下去的动力。明知是虚无,我也要肉搏这虚无的暗夜,“但他举起了投枪……但他举起了投枪……但他举起了投枪……”正是以“举起投枪”这一无限循环性运动,“这样的战士”实现着他对于虚无的无限次的反抗,这也决定了鲁迅式的反抗虚无。否定希望与绝望―体认虚无―反抗虚无,这是鲁迅实现自身价值的方式,也是我们在《野草》中所窥见的鲁迅的哲学之思。
  注释
  ①鲁迅.鲁迅全集:第十一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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