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6）18-0093-04
瑞典是一个高福利的王国，没有所谓的穷人和文盲，其成人教育历史悠久。19世纪中期，成人教育思想就开始萌芽，这一时期主要表现在平民运动的兴起上。到19世纪末，瑞典成人教育开始出现一些自发的学习共同体，这些学习共同体由学习兴趣和意愿相投的学习小组汇聚而成。自20世纪初期以后，瑞典政府更加重视成人教育的作用，相继出台一些法律政策，以保障成人教育的发展，并加大了对回归教育、民众教育等成人教育的经费投入。21世纪以来，瑞典成人教育呈现出大众化和终身化等特点，并逐渐与终身教育体系相接轨。目前，瑞典的成人教育相当普及，国内大约有80%的人口都接受过不同类型的成人教育，其教育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在世界上独树一帜。在学习型社会背景下，瑞典逐渐成为学习型国家的典型代表，学习型城市建设特色鲜明、发展完善，为我国的学习型城市建设提供了有益借鉴。
一、瑞典成人教育的特色
（一）法律政策相对完善
瑞典是一个非常注重教育的国家，其成人教育的迅猛发展，与国家的法律政策支持密切相关。在法律方面，瑞典先后通过《民间中学法》、《市政成人教育法》和《学习小组法》等有关成人教育的法案，对成人教育的地位、教学目的、资金来源、组织领导以及师资培训等作出详尽规定[1]。1967年，瑞典颁布《成人教育法案》，进一步明确成人学习的重要性，加大对成人职业教育和非职业教育的资金投入。1991年颁布《教育修正法》，将政府权利下放，提倡除了政府部门之外，企业与公共部门共同管理成人继续教育，并将回流教育也作为综合整改的重要方向[2]。1997年，瑞典政府颁布《成人教育五年行动计划法令》，主要为失业或没有完成高中学业的人提供学习帮助[3]。在政策方面，瑞典自20世纪60年代就将成人教育作为政策的倾斜重点。1967年，瑞典实施回归教育制度，注重成人教育改革。1990年初，瑞典政府出台相关政策，加大资金投入力度，关注失业人员的培训与安置。另外，瑞典先后出台学习圈和个人学习账户制度等，鼓励成人根据自己的兴趣与需要参加教育培训。由此可见，瑞典政府十分重视成人教育的发展，能够根据成人教育不同阶段的发展需要，出台相应的法律政策，其适时性和灵活性使成人教育得以快速发展。
（二）终身学习思想普及
成人教育的发展是终身学习的重要推动力，在终身学习思想萌芽之时，瑞典政府将关注点更多地放在成人教育上，认为终身学习就是让人们接受更多的成人教育。因此，随着成人教育的大众化发展，终身学习思想也逐渐普及。2001年，瑞典在历任欧盟主席国期间提出的“成人教育5年行动计划”中，强调由中央政府出资保障人们的终身学习，通过终身学习增强人们的基本知识技能和就业能力，这是一部将终身学习和成人教育充分结合的法律，为终身学习的开展提供了支持。瑞典的终身学习思想普及策略还包括设立个人学习账户制度，个人学习账户实质上是一种“终身学习契约”，这需要政府、市场、公司和员工等多个要素的参加。每个人拥有一个学习帐户，用来记录个人学习的始末经过，学习内容可以根据个人需求而定，这种学习方式是对个人终身发展的补充，瑞典政府认为个人学习帐户对个人、企业和社会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4]。瑞典的终身学习已经成为民众的一种生活方式，学习不仅是为了生存，更为了体现生存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
（三）成人教育机构多元化
瑞典的成人教育机构形式多样，且各机构之间联系十分密切，社会认可度较高。成人学员可以在全国范围内选择和参与各种形式的成人教育。瑞典设有北欧国家所特有的学习小组、民众高等学校、职业重新训练所、函授学校等多所成人教育机构，并拥有100多所劳动市场训练中心。另外，瑞典还有一些个别的自由教育组织机构和有志于学习的学习小组等团体性组织；政府、地方企业及民间团体共同开办的实地训练机构；国立、公立的成人学校；工会联合会下属的训练机构；广播、电视、函授学校等。瑞典拥有的这些成人教育机构中，有的是为技能缺乏的失业者进行培训，如劳动市场训练中心等；有的是为了帮助农村青年摆脱贫困困扰，获得就业技能，如民众中学等；还有的是为了协调和管理成人教育学习，如工人教育协会等。这些多元化的成人教育机构分工合理、运转灵活，促使瑞典成人教育高效、有序地发展。
（四）学习圈作用彰显
瑞典政府非常重视民众的知识素养提升，全国范围内拥有多种学习型组织，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成人学习圈、读书会、技能会等。瑞典每年大约组织30万个学习圈，拥有将近200万名参与者，学习圈的目的并不是聚积事实性的知识，而是培养和创造一种持续探索、质疑的精神和学习氛围[5]，从而促使学习圈成员不断的学习，提高自身知识、技能。上世纪60年代，几乎在瑞典的每一个乡村、每一个夜晚，都会有多种形式的学习圈开展集体活动，这种自发的学习圈并没有固定的课程安排，也没有固定的学习对象，学习小组成员大部分为亲人、朋友和邻居等，他们根据个人的兴趣爱好自愿选择学习内容。而瑞典现行的 “成人学习圈”，是一种由专门成人学习协会的地方分会所主办，由成人自发组织或由教师负责组织，参加人数在5-20名之间，学习的地点较为灵活，学习的内容由参加者自选，采取自觉和集体研讨的学习方式，集中学习的时间在4个星期内不少于15个小时的成人教育形式[6]。在瑞典，学习圈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为促进成人教育的迅速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五）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水平较高
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是指成人教育工作者在整个专业生活中，通过终身专业训练，习得教育技能，实施专业自主，体现专业道德，逐步提高成人教育需要的素质，成为成人教育专业工作者的专业成长过程[7]。瑞典的成人教育离不开专业的成人教育工作者，瑞典政府认为想要培养出一些能够适应社会快速发展的优秀人才，必须拥有一批先进的教育工作者。因此，瑞典在“提升教师”的计划中，国家和政府鼓励成人教育工作者参与补充教育（supplementary education），补充教育即在教师现有的知识水平上进行再教育，是对已有知识经验的补充，目的是为了提高教师的知识素养和专业化能力。自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起，大学纷纷开设成人教育证书、文凭和学位课程，聘请成人教育专家学者从事成人教育学领域的教学工作，教授学生有关成人教育的专门知识，以培养专业研究人员和实际工作人员，从而成为促进成人教育专业化的重要机构[8]。1971年，瑞典政府通过史特克霍姆大学教育（the Stockholm College of Education）对成人教育工作者实施专业化的训练。另外，还有一些专门培养成人教育工作者的大学，比较著名的有林彻平高等师范学院、斯德哥尔摩高等师范学院和斯德哥尔摩大学等，这些都为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水平的提高奠定了基石。
二、对我国学习型城市建设的启示
瑞典的成人教育反映了人们对终身学习的追求，其成人教育的发展也相当可观，并逐渐成为许多国家效仿的典范。瑞典的成人教育特色，对我国学习型城市建设有着借鉴和启示意义。
（一）健全法律政策，做好顶层设计
瑞典的成人教育法律政策体系相对完善，能够根据国情的变化做出适时调整，以此来保障成人学习机制的运行，健全成人教育组织机构，丰富人们的知识与技能，使人们享有更多的学习机会，为学习型城市建设做了充足准备。瑞典成人教育的发展历程为我国学习型城市建设提供了路径。其一，学习型城市建设需要加大政策引领。我国虽然在2011年的“十二五”规划和十二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都强调了学习型城市建设的重要性，但仍然需要加大政策的支持力度，出台相应政策文件规范与促进学习型城市建设。其二，要明确城市发展定位。在城市化建设过程中，应以学习为中心，发挥成人教育的引领作用，促进成人教育的积极转型。其三，要进一步完善法律条文。虽然我国一直致力于建设学习型城市，但关于学习型城市建设的法律条文却十分缺乏，我国需要进一步完善有关学习型城市的法律文件，以达到法律条文的实时性，促进学习型城市建设有法可依。其四，要做好顶层设计。由于我国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存在差异，所以应做好顶层设计，注重整体布局，因地制宜地建设学习型城市，保障法律政策的适时性和实效性，整合各方面的社会资源，以教育推动经济发展，力求规划出更高层次的学习型城市建设新格局。
（二）营造终身学习氛围，推进终身学习
瑞典的成人教育水平相当发达，一方面是由于瑞典的福利水平较高，另一方面是由于人们的学习热情高涨。在瑞典，学习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城市中处处弥漫着终身学习氛围，因此瑞典也逐渐成为学习型城市建设的典范。随着我国终身学习思想的传播，人们也开始自觉进行终身学习，全民学习掀起了新一波浪潮，形成了一种良好的终身学习氛围。作为举办首届国际学习型城市大会的东道国，我国的学习型城市建设正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为此，应切实做好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其一，加强舆论宣传，营造学习氛围。随着科技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政府要充分利用新媒体，加强终身学习的宣传力度，在城市中形成一种“人人、时时、处处”学习的氛围。其二，广泛调查学习需求。不同的城市发展水平和人们的学习热情有所不同，政府要力求满足人们终身学习的不同需求，努力营造一个与城市发展水平相适应的，有利于人们终身学习和发展的大环境。其三，提供更多的学习机会。学习型城市建设需要社会各界的努力，政府要不断地完善终身学习体系，企事业单位或社会团体等要拓展多元学习路径，提供更多的学习与就业机会，这样才更加有利于全民终身学习的推进。
（三）整合多方资源，发挥合力作用
瑞典的成人教育是一个集政府、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个体组织等多方面机构协调运作的大系统，正是因为各种组织机构的共同努力，才促进了瑞典成人教育的普及化。基于此，我国在学习型城市建设进程中，也要充分发挥政府、教育机构、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个人组织等各方资源对成人教育的共同作用，合力并举，实现城市资源共享，保障终身学习的开展。在教育机构方面，以城市居民的实际需求为导向，利用社会上的优势资源，满足人们的多样化需求，设置福利性、公益性和社会性等多层次的教育机构，开发多种学习项目，开展与时代紧密相连的法律、就业技能等课程，为学习型城市建设提供重要支撑。在企事业单位方面，政府要尝试将权力下放，构建企事业单位自行培养的人才体系，实施“谁投资，谁受益”的培训模式，加大员工参与学习的力度，推动全民共建学习型城市。在社会团体方面，要充分利用其教育形式较为广泛、丰富和接地气等特点，发挥其基础性作用，开展全方位、多领域的教育，面向所有学习群体，覆盖不同水平的人群，使人们都能够参与到学习中，为学习型城市建设做好铺垫。除此之外，学习型城市建设还需要社会上其他组织机构的支持，政府要努力构建一条连接各组织机构的“立交桥”，整合各种社会资源，协调运转，充分发挥合力作用。
（四）构建成人学习共同体，注重多元化发展
学习共同体在瑞典成人教育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为人们提供了更多的学习机会，正因如此，瑞典的学习型城市建设蒸蒸日上。与瑞典相比，我国的学习型城市建设所缺少的正是多元化的学习共同体，因此，应做到以下几点。其一，要在政府机关中率先建设一支强有力的学习共同体，深化领导班子建设，开展各种形式的学习与教育活动；建立健全领导班子培训制度，不断提高领导者的科学决策水平。其二，要推进企业中的学习共同体建设，结合企业的发展目标，加强知识与技能培训，提高管理者与员工的学习能力，帮助他们制定合理的职业生涯规划，不断地提高综合素质。其三，开发社区中的学习共同体，健全社区教育机构的软硬件设施，努力为社区人员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和学习资源。其四，建设多样化的跨界合作共同体，建立成人学习资源联盟、企业教育联盟、老年大学联盟、社区教育联盟等，支持鼓励各类学习型组织建设基于跨界合作的学习共同体，实现优势互补、共同发展[9]。除此之外，要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在城市中建设更多的学习共同体，依托各类学习型组织、学习联盟、学习小组等团体，施行资源跨时间与空间的交流共享，建立一种隐形的学习圈，例如QQ群、博客、微博、YY等，这些新媒体能够帮助城市里的学习主体形成一个网络联盟，从而加强学习与交流[10]。 （五）加强成人教育工作者队伍建设，提升专业素养
瑞典政府十分重视成人教育工作者的培养，并为其设立专门的培训与进修学校，制定相应的培训制度和考核标准，以此培养大批先进的成人教育工作者。在我国，成人教育工作者队伍是学习型城市建设的重要力量，学习型城市建设迫切需要一批先进的成人教育工作者，引领成人学员的终身学习。一方面，要加强成人教育工作者的知识能力建设。学习型城市建设的主力军主要是成人，那么成人教育工作者所面对的群体正是这些具有丰富社会经验的成人，因此要率先丰富自身的知识技能，继而培养出学习型城市建设的接班人[11]。另一方面，要完善成人教育工作者的工作制度建设。完善制度体系来规范成人教育工作者队伍，加强成人教育工作者的资格认证、继续教育、培训进修、考核考评等制度建设，提升其整体素养，更好地服务于学习型城市建设。此外，不断地壮大成人教育工作者队伍的数量，使成人教育不再是边缘学科，成人教育工作者也不再是非正规军。大力开展成人教育工作者的培训工作，依托高校、大学等建立成人教育师资培养基地，推进成人教育工作者队伍建设，壮大成人教育工作者数量，统筹规划，合理安排，为学习型城市建设培养合格的领路人[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