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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联保的社会网络分析

  
  一、引言
  
  农户联保信贷是农村金融的重要形式,农户联保机制对于中国农业经济和农村社会的发展都具有重要作用。在本文的分析中,节点为农户而不是农户个人成员;一个农村金融机构、如农信社、村镇银行等可以抽象成另一种类型的节点。链接、又称边,即节点之间的关系,不仅包含金钱的、资源共用的,也包含一切乡村社会的网络关系,因为边的存在是信贷关系重要影响因素。
  
  二、农户的节点特征
  
  农户联保为农户提供一种贷款渠道,分析农户参与联保的行为,首先要分析农户的贷款需求特征。白永秀(2008)分析了农户个体特征对信贷约束的影响,这些特征包括农户的性格特征、家庭规模、教育水平、收入水平、人均耕地面积、户主年龄、社会网络广度和是否村干部。对于农户参与联保贷款而言,上述特征基本适用并可归为两类:社会关系和收入水平。因联保一般不允许直系亲属相互担保,家庭规模将直接表现为社会网络的广度;性格特征、教育水平、户主年龄和是否村干部也可归为社会关系这一特征。人均耕地面积和收入水平属于还款能力因素,它们在社会关系之外决定是否有农户愿意与其共担风险。
  形成联保就会使一个农户节点增加一个边,其主要决定性因素是农户的借贷需求D和具备的担保关系G。如上所述,需求D由农户的收入水平Y、关系的丰裕度E决定;担保关系G由关系的丰裕度E决定。
  NEI = f(D, G) = f(Y, E)
  一般而言,收入水平高意味着农户自有资金多,从而贷款需求小;比较贫穷的农户占用较少的物质资源,具有较高的贷款需求。关系的丰裕度是事实上的一种“资源”,关系越稠密,筹措资金的渠道越多,因而贷款需求越小。对于其他因素,主要是外部性事件的冲击(如气候灾害),这些事件对于同质性的农户具有均等的影响,影响整体而不是个体的贷款需求。当然农户借款的动因可能是市场项目的信息,这里假定农户对项目信息的知晓和对项目的兴趣和意愿都是一致的。另一方面,农户的关系越丰裕,愿意担保的农户越多,从而联保越容易。综上收入Y与联保NEI负相关,而关系E对于联保NEI具有正负两方面的影响。
  作为节点的其他特征,以下两点虽然没有纳入上述模型中,但对于农户节点分析也具有重要意义。
  
  三、农户间的关系特征
  
  1.强关系与弱关系
  弱关系与强关系可以认为是根据资源的共同占用程度界定的。强关系一般基于资源的共同占有和使用;而在弱关系中,资源共用并不重要、成员间监督和或惩罚的功能较弱。
  苟天来(2009)将农户成员关系按强度可分为4类:“合得来的或者说关系好的;关系一般的;见面只打个招呼的;见面也不打招呼的”。本文中,“合得来的或者说关系好的”被归为强关系;“关系一般的”被归为弱关系;“见面只打个招呼的”和“见面也不打招呼的”由于没有实质性的交流,所以被归为关系缺失。农户成员关系决定农户关系。
  2.强弱关系到借贷关系
  社会网络关系中的农户联保的过程,可以抽象成社会关系到借贷关系的映射。这里的借贷关系是指潜在的可形成的借贷关系,而不是借钱与否决策的直接结果。
  在农村金融分析中,直接使用“熟人社会”和“强弱关系”的概念划分并不有效,农户间关系过于复杂。在此使用“强-弱-无”作为关系的中间层,来连接农户间社会关系和借贷关系。
  3.农户关系的测量
  农户之间关系可分:A.血缘关系。其原因是近亲、联姻等,共享共管生产物资或财富,愿意为对方提供抵押物。B.同经历关系。包括一起服役、同学同工等。C.同共处时间关系。因性格兴趣、居住位置有相当长的共处时间,这些时间小于B而大于D;他们之间有相当充分的信息交流。 D.知晓关系。一方知道另一方的姓名或农户家庭信息。
  在村民交往的强关系中,点的连接度数量在0-7之间,也就是说这些村民拥有的关系好的对象的个数最少为0个,最多为7个。点的连接度的均值为3. 14个,占可能的最大连接度的百分比为6. 41% ,也就是说平均每个村民拥有3. 14个强关系的交往对象。
  由上可知,农户联保中3户强关系、5户弱关系可以构成联保的条件。因此本文认为在农户联保政策制定中,衡量和界定农户之间的强弱关系的组合可能比节点的数量更重要。
  
  四、社会网络原理对农户联保特征的解释
  
  1.连接度的重尾分布对借贷难的解释
  作为社会网络的一种规律,节点的链接度数呈1/na分布,n为节点链接数排序的数字。0 < a < 2。这种规律即幂法则(power law)上的重尾分布,又称为“优先链入模型”。向现存图中新加入一个节点时,链接越多的节点链入现存图后,获得更多的可达的链接;这种增长关系符合幂法则。这种现象在社会网络中普遍存在,被称为“富者更富”;如网页的链接数量和其点击数、歌曲下载量和其流行程度等等。
  Y轴是节点的出度数(out-degree),X轴是按出度数量排序的节点排名。
  在农户联保中,关系越丰裕的农户越容易取得担保,从而获得贷款;而关系不丰裕农户,因达不到5户担保的要求而无法获得贷款。缺乏关系资源的同时,如果依然缺乏其他资源或抵押物,农户将无法受惠于农户联保和其他农村金融政策。
  2.三度借贷
  将强关系的农户节点聚类形成一个群,群之间形成弱关系或无关系。农户的借贷关系不会超过三个群,不论群之间有多少个连接。“调查中贷款对象中亲戚占45.6%,朋友占47.8%,邻里占5.6%,经朋友介绍刚刚认识的占1.1%。”上述调查说明,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取得贷款的可能性接近零。
  费孝通将中国乡土社会的关系比作石子投入水中的波纹,“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这说明两个强连接之间作为强连接连通的可能性很小或没有。上述借贷关系适用于农户间担保关系,因此农户联保小组成员会分布在三个群之内,而且群的数量与贷款还款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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